梁若儀的心臟搭橋手術是陳教授做的,當時時知渺還沒畢業,只是醫學生身份,好在能以實習生的身份做助手,才得以進手術室陪在梁若儀身邊。
自從父母離世后,梁若儀就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女性長輩,她當時真的很害怕梁若儀也會離開她。
徐斯禮的神色變得有幾分幽深,時知渺低頭看了看自己,沒發現異樣,皺眉問:
“你干嘛這么看著我?”
徐斯禮嘴角彎了一下,恢復了平時的散漫:“你喜歡當醫生,那就一直當醫生,我也會守護我們渺渺寶寶的夢想的。”
時知渺有點忍無可忍了:“你別總這么叫我。”
徐斯禮挑眉:“什么?”
“就是不要連著疊兩個詞。”
叫“渺渺”就算了,叫“寶寶”……也能勉為其難忍受一下。
但“渺渺寶寶”實在太像在叫什么可可愛愛的小動物,實在太肉麻了。
徐斯禮很聽話:“那好吧,以后就只叫你‘寶寶’。”
“……”時知渺不再跟他插科打諢,“我們午休要結束了,同事們快上班了,你沒什么事就走吧,我還要去個洗手間。”
說完,她先離開了辦公室。
從洗手間隔間出來,時知渺看到洗手池臺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,腳步停頓了一下,隨即若無其事地走過去,將手湊到自動感應水龍頭下沖洗干凈,然后就要離開。
阮聽竹卻在這時開口:“我剛才經過辦公室,看到你跟徐先生在說話。”
時知渺抽了一張紙巾擦手,淡淡道:“原來阮醫生除了有偷偷錄音的癖好外,還有偷聽的癖好。我們夫妻間的事,你總在背后偷窺,有意思嗎?你再這樣,我真要幫你在精神科掛個號了。”
阮聽竹一點都不生氣,微微一笑:“我只是聽到你那么慷慨陳詞說自己喜歡當醫生,覺得有些好笑而已。也不知道那些死在你手術臺上的病人,聽到這些話會不會半夜去找你?”
時知渺轉身:“怎么?倒打一耙沒用,就想來‘魔法攻擊’了?可惜,我是唯物主義者,你說的這些對我一點殺傷力都沒有。”
“再說了,哪個外科醫生的手術臺上沒有送走過病人?阮醫生難道沒有過嗎?”
阮聽竹道:“竭盡全力后,手術無可挽回失敗而送走的病人,跟手術違規操作導致病人喪命,或者蓄意害死病人,當然不是同一種概念,也不能相提并論。”
時知渺聽不懂她在說什么,只覺得她陰陽怪氣的,讓人不舒服。
她將擦手的紙丟進垃圾桶,淡淡地說:“真有這種醫生,我建議你趕緊拿著證據去報警,在這里說些似是而非的話,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她直接離開洗手間。
阮聽竹看著她的背影,也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,輕聲說:“我當然會讓這個沒有醫德的醫生,付出該有的代價。”
……
時知渺回到辦公室時,徐斯禮已經離開了。
她坐在椅子上,心情有些差,眼角一瞥,發現桌角的便簽本上被人寫了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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