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知渺進了別墅,換了鞋,女傭迎上來輕聲詢問:“小姐,您吃過晚餐了嗎?需要為您準備一份晚餐嗎?”
時知渺看時間已經快8點了:“我哥還沒回來嗎?”
“先生來過電話說,今晚要去參加一個宴會,要晚些回來,讓家里不用等他吃晚餐了。”
時知渺點頭:“那就麻煩你簡單地幫我做一份晚餐就好,謝謝。”
晚餐準備了奶油蘑菇意大利面,可能是奶油有點膩,時知渺吃著有些反胃,但還是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都吃完了。
飯后她想吃點水果解解膩,只是陸山南不知道她有這個習慣,沒有交代,女傭也沒有準備,時知渺不想再麻煩人,就倒了杯水喝完,上樓洗漱。
一邊洗,一邊走腦子里在拼湊陳紓禾打聽到的消息。
她覺得,事情有可能是這樣的——
那個總是跑去東城薛家跟薛昭妍幽會的男人,就是肖達明。
他花巧語哄騙了薛昭妍,向她許下了類似“家里的女人只是擺設,等你生下孩子,我就會離婚娶你”之類的空頭支票。
薛昭妍信以為真,或者說,她就是想賭一把,賭自己生下孩子后可以成功上位,所以就生下了薛芃芃。
薛母那次在偏廳,聲淚俱下地控訴的話都是真的,只不過對象不是徐斯禮,而是肖達明。
薛昭妍則是沒想到肖達明會突然猝死,導致美夢破碎,一切成空……
這個推測,應該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真相。
可徐斯禮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?他為什么要背負起這一切?
總不可能是肖達明的死跟他有關系吧?
“……”
這個猜測讓時知渺有些不寒而栗,連忙關掉花灑,擦干身體,床上睡衣出去。
擦完護膚品躺上床,她卻沒什么睡意,腦子里反復復盤薛昭妍和肖達明的事。
又擔心陳紓禾今晚不會回來,以及陳紓禾要怎么走出那個渣男帶給她的傷害?
就這么輾轉反側到了深夜10點多,樓下忽然傳來一些動靜。
時知渺以為是陳紓禾回來了,連忙掀開被子,隨便套件外套便下樓。
回來的不是陳紓禾,而是陸山南。
客廳只開著一圈昏暗的壁燈,他獨自一人深陷在寬大的沙發里,似乎是喝了不少酒,平日里的一絲不茍被一種微醺的松弛取代。
他微微仰著頭,靠在沙發背上,雙目緊閉,喉結隨著呼吸輕輕滾動,西裝外套不知丟在了哪里,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被他隨意地扯開,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,露出一小片肌膚和清晰的鎖骨線條。
他兩條長腿隨意地舒展著,锃亮的皮鞋底一塵不染,與他此刻慵懶的姿態形成一種強烈的禁欲感。
時知渺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。
女傭輕手輕腳地端著水杯和解酒藥到他面前:“先生?”
陸山南毫無反應,女傭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?
猶豫不決時,時知渺走過去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哥,你還好嗎?”
聽到她的聲音,陸山南緩緩睜開眼。
或許是醉意朦朧,或許是燈光昏暗,他的眼眸看起來比平時更深邃,像蘊藏著化不開的濃墨,直直地望向她,那目光深得幾乎要將人吸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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