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斯禮的眼神染上了幾分可憐:“知道我讓你患過抑郁癥的時候,我就是恨不得捅自己一刀。”
這句話猶如驚雷,讓時知渺定在原地!
“你干嘛那么乖?恨我,就報復我啊,跟自己較什么勁?”
“……”時知渺的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是誰告訴他的?紓禾嗎?
所以,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,這般低聲下氣的懺悔,不是因為認識到自己錯在哪里,而是因為知道她生過病。
他其實是愧疚感?負罪感?良心不安?
他是在同情她?
……她不需要。
她不需要這種東西。
“徐斯禮,”時知渺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站穩,“我已經好了,并且,沒有你,我會一直很好。”
徐斯禮這一次讀出了她神情里的意思,馬上說:“我不是因為愧疚感才來找你。”
“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放下過你,就算不知道你得過抑郁癥,我還是會來找你的……我們吵架,哪一次不是我先來找你?”
“那又怎么樣?”時知渺咬牙切齒地說,“你玩夠了、不玩了,就把我拋下;又想玩了,就回來找我。我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嗎?必須在原地等你?我現在就是不想等了!”
“我才是你養的狗吧。”
徐斯禮看著她說,“你對我好一點,我就高興地沖你搖尾巴;你不理我,去對別人好,我除了生悶氣,還能怎么樣?連找你對質都不敢……”
“誰家老公當成我這個委屈模樣?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大街上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,都不敢過去;自己老婆把全部財產,包括我給的聘禮,都拿去給野男人,我也得忍氣吞聲。”
“你說我除了氣自己,我還能做什么?”
時知渺聽他一句接著一句地把自己說得很可憐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傷害了他!
“你在那胡亂語什么?什么我跟男人在街上擁抱?什么聘禮?”
徐斯禮真不是為了跟她辯論,只是想把話說清楚:“紐約,街頭,我都看到了,他還跟你表白,不是嗎?”
“……”時知渺這才想起這件早就被她拋諸腦后的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原來你是因為看到這個,所以才冷落我?”
徐斯禮糾正她:“什么叫我冷落你?我這是自己消化情緒。”
跟以前一樣,自己哄自己,給自己找個臺階下,等他處理好自己的情緒,就會去找她。
或者說,本來都要處理好了——去北華醫院開會,根本勞不動他這個徐氏集團總裁,他過去就是想找機會見見她、跟她說說話。
結果話還沒說上,就先聽到她要為了陸山南跑來南城,他就又氣到了。
可他最后不還是把周祺派到南城來照顧她了嗎?他從來、從來就沒有放下過她。
“我對不起你,和我真的挺憋屈的,這兩件事,不矛盾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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