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斯禮心口像被什么扯了一下,他拽了拽她頭上的珍珠。
兩人一起步入酒店。
侍應生早就守候著,立刻為他們帶路去了包廂。
這是一個商務飯局,主位上坐著一位六七十歲,但精神矍鑠的老人。
徐斯禮特意帶她到那個老人面前,讓她稱呼對方徐老,又對徐老介紹:“這是我的妻子,知渺。”
時知渺知道分寸,來了這種飯局自然不會任性而為,微笑著說:“徐老,您好。”
徐老看了看她:“這就是斯禮那位‘幸運女神’啊?確實很般配。”
時知渺沒聽明白,什么幸運女神?
徐老又笑著對大家說:“剛跟大家提到的,斯禮那天跟我打高爾夫,打出一個信天翁,當時我就問斯禮哪來這么好的手氣?他說,可能他老婆是幸運女神吧,他想著老婆就打出來了。”
這話聽得在場眾人都是會心一笑。
“要不說年輕夫妻就是好呢,恩恩愛愛。”
“徐少才結婚兩三年吧?新婚燕爾,肯定捧著個老婆像寶,哪像我們這些結婚幾十年的,那句話怎么說來著?中年夫妻親一口,噩夢得做兩三宿。”
徐斯禮拉開一張椅子讓時知渺坐下,散漫地掀起眼皮:“這話,我回頭就告訴周太太。”
那位開玩笑的周先生連忙舉手投降,拿起酒杯:“我敬徐少一杯,就當是我說錯話了。”
這群老總聚在一起,當然不是為了開玩笑,很快便切入正題,談的是一些項目。
時知渺聽不太懂,只能低頭吃東西。
這種場合她不能隨便轉桌,只能吃自己附近的幾道菜。
玻璃桌面突然轉動,她側頭看,是徐斯禮,他一邊跟徐老說話,一邊轉動圓桌,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這邊,只是單純地想吃某樣菜。
桌面停下,他拿起公筷夾了一塊東西放在碗里,又繼續跟徐老說話:
“……我的想法是跟當地的政府合作,引進知名酒店品牌,對外打出噱頭,很快就能開發成旅游勝地,既可以幫扶當地百姓改善生活條件,我們也賺到了名和利,雙贏的局面。”
徐老沉吟著說:“就怕當地百姓會因為信仰而拒絕,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。”
徐斯禮這一轉,剛好把一道清蒸石斑魚轉到時知渺面前,這是她喜歡的菜,她立刻用公勺舀了一勺放進碗里。
不愧是七星級酒店,食材極其新鮮,料理的手法也高級,比外面的餐廳好吃很多。
之后,徐斯禮經常轉桌,巧的是,五次有三次都能把時知渺喜歡吃的轉到她面前。
時知渺也不客氣,菜來了她就吃。
等到飯局的末尾,上主食的時候,時知渺已經吃飽了。
他們也聊完了工作,開始談一些七七八八的閑事。
時知渺喝了口果汁,忽然聽見身邊的男人說:“這條修身裙限制你發揮了。”
時知渺抬起頭,徐斯禮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摸到她的肚子,輕輕拍了拍,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兩個月了。”
……這人是在說她吃太多嗎?
時知渺確實吃得有點多,她面不改色,低聲道:“你不是讓我來蹭飯嗎?我吃飯還不行?”
“當然行,你要喜歡,以后我每周都帶你來吃。”
是因為這個飯局過分融洽,還是因為這些菜好吃得出乎她的意料,時知渺突然覺得今晚的徐斯禮也沒那么討厭了。
飯局結束,客人們一起往外走,游艇能載的人數有限,徐斯禮讓其他人先行,他和時知渺在最后。
夜風輕輕吹來,混著江水,時知渺才覺得冷,徐斯禮就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。
“要不要散散步消消食?”
他對她伸出手,掌心向上,月光下,他的掌紋清晰可見,像一個在午夜邀請公主一起出逃的獵人。
時知渺被風吹著,有那么一瞬間,又想起他們那個五天四夜的海島游。
心頭觸動,竟然真的把手放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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