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官公館私人包廂。
余隨推門進去,就看到徐斯禮獨自一人陷在沙發里,領帶扯得松散,指尖夾著煙,面前的茶幾上已經空了兩三個酒瓶。
余隨腳步一頓,上下打量他:“好似曾相識的畫面啊徐總——你又跟知渺吵架啦?”
徐斯禮沒說話,表情冷淡。
余隨走過去,自顧自拿起桌上的煙盒也點了一根,在徐斯禮對面坐下:“每次吵完架就來喝悶酒,每次喝悶酒就叫我,我一來,準能看到你這副德行。”
徐斯禮仰頭又灌了一口酒,突起的喉結在包廂迷離的燈光下,劇烈地滾動了一陣。
余隨吐出一口煙圈,慢悠悠道:“是因為知渺給陸山南錢那件事嗎?”
徐斯禮終于有了點反應,撩起眼皮看他:“你怎么也知道了?”
“陸山南這一仗贏得挺漂亮,圈內圈外都很好奇他的家底,不少營銷號做了所謂的扒皮。”余隨彈了彈煙灰,“當然了,大部分文章都是為了嘩眾取寵,什么坐擁南非幾座鉆石礦都編出來了。”
“想知道真相,還得自己動手查,我也好奇啊,就去查了查,結果就查出來,是知渺借給他的。”
徐斯禮嗤笑一聲,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。
余隨看著他這副樣子,沉吟片刻,又道:“不過說真的,撇開那些水分,我也覺得陸山南的家底應該不止露出來的這些,遠沒到需要跟知渺借錢才能渡過難關的地步。”
“我還聽說他前兩天回國了,都沒在北城停留,直接飛南城考察新項目去了。阿禮,你聯合陸錦辛狙擊他的事情,他是不是知道了?他跟知渺借錢,該不會是為了膈應你吧?”
徐斯禮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暗,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……
幾天后,北華醫院。
今天是ai醫療項目的階段匯報大會,在醫院的大型會議室舉行,項目組所有核心成員都要參加,徐氏集團的代表也會蒞臨。
準備去會議室前,時知渺看到孫醫生還坐在工位上,一手揉著肚子,一手遲緩地收拾著文件,臉色不太好看。
“孫醫生,你又胃疼了嗎?”時知渺關心詢問。
孫醫生勉強笑了笑,聲音有些虛:“是啊,老毛病了,這幾天疼得特別頻繁。”
時知渺勸道:“每次都忍著也不是個事,你抽空還是去消化內科查查吧。”
“行,等忙完這一陣子就去。”孫醫生點點頭,拿起資料,“走吧,去開會。”
會議時間是十點,北華醫院這邊的人基本都在九點半提前到達,而徐氏集團的代表團隊,則是不早不晚,準時步入。
時知渺跟著其他同事一起起身,迎接甲方,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門口,看著一個又一個陌生或半生不熟的面孔走進來,心下有淡淡的失望。
看來,徐斯禮這次又不會來了。
距離上次在徐氏集團不歡而散,又過去整整一周了。
這一周,他們沒有任何聯系。
上周末她去老宅,梁若儀倒是告訴她,徐斯禮從紐約回來后沒多久,就把薛芃芃從老宅送回了綠苑,而前兩天,聽說已經派人把那孩子送回了東城薛家。
而這些徐斯禮都沒跟她說過。
徐氏的隊伍已經結束,確實沒有徐斯禮。
時知渺抿了下唇,正要坐下,不承想,門外又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,男人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。
他一身剪裁完美的淺棕色西裝,同色系的馬甲勾勒出勁瘦的腰身,又搭配棕色領帶和筆挺的米白色西褲,整個人顯得優雅矜貴又不失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