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的夜裹著濕冷的霧氣。
凌晨四點多。
天色浸在濃得化不開的墨色里,遠處隱約傳來幾聲雞鳴,混著巷弄深處零星的狗吠。
石板路泛著微涼的水光,沾著隔夜的落葉,踩上去發出細碎的沙沙聲,在空蕩的街巷里格外清晰。
李季的身影出現在巷口,黑色禮帽壓得略低,遮住了眉眼間的倦意。
他身著一襲黑色西裝,衣角被夜風吹得輕輕擺動,料子上還帶著些許秋露的濕氣。
腳步不緊不慢,每一步都踩得沉穩。
西裝口袋里的懷表偶爾傳來輕微的滴答聲,與他的腳步聲相和。
霧氣漸濃。
模糊了沿街洋房的輪廓,只有幾扇窗還留著微弱的燈火,在霧中暈開一圈暖黃的光暈。
李季拐進一條窄巷,盡頭便是報喜鳥住的那棟紅木閣樓。
閣樓的木柵欄有些陳舊,爬滿了干枯的藤蔓,他抬手撥開垂落的枝椏,像往常一般,屈膝、縱身,利落翻墻而入,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響。
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,在這凌晨的寂靜中格外分明。
他大步而上,二樓的窗欞透著微弱的光。
來到房門前,他抬手輕叩,三長一短,不重,帶著一種篤定的默契。
片刻后
房門從里面打開。
虞墨卿穿著一襲白色睡裙,裙擺沾著些許褶皺,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,沾著幾縷濕氣。
一張精致的瓷娃娃臉蛋,如白玉一般晶瑩剔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