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室中的電話響起來。
兩人對視了一眼。
唐婉瑩忙去臥室接電話。
“喂,相川君。”
“我今天有點兒不舒服,在家休息呢。”
“要不今晚上我就不去華懋飯店了?”!
“是,我一會兒過來。”
“不用,您不用來接我,我自已可以的。”
掛了電話。
唐婉瑩柳眉涌過一絲惆悵。
“是相川志雄?”吳憶梅挑眉問道。
“是。”
唐婉瑩聲音帶著一絲無奈:“相川志雄雖被暫時停職,可他是貴族子弟,在日軍中有著深厚的人脈背景,又是南造蕓子的姘頭,哪怕他被停職,也沒人敢對他不敬。”
“他找你什么事?”吳憶梅直接問重點。
“他停職這段時間無事可干,在華懋飯店包了一間客房,讓我過去陪他。”唐婉瑩有些難以啟齒,雖然她屈身事賊,但這種事情實在不好說出口。
“哦。”
吳憶梅幽幽嘆了口氣,讓唐婉瑩一個千金小姐,去侍奉東洋鬼子,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。
但事已至此,她則希望唐婉瑩的付出是值得的。
“相川志雄此人是你潛伏在日偽內部的護身符,你要事事順從他,讓他徹底迷戀上你,等其官復原職之后,你可以繼續從他那里獲取情報。”吳憶梅道。
“是,我也是這么想的,相川志雄被停職是一時,等他官復原職,我可以繼續從他那里獲取情報。”唐婉瑩道。
吳憶梅輕輕點了下頭,道:“事不宜遲,你去見相川志雄,我先走了,明天下午我會再來找你。”
“長官。”
唐婉瑩看了她一眼,輕聲道:“我這里十分安全,不會有人來,您先在我這里住下,等我弄到收音機和電臺零部件,您就在我這里發報。”
“住你這里?”
吳憶梅美眸閃過一絲思索之色。
憑心而,一名成熟的特工,不會把自已的安全交給任何人,哪怕這個人與她交情再好。
但現在的情況是,她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備用安全屋,多半已經不安全。
而唐婉瑩的住處,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暫時落腳點。
她猶豫再三后,輕輕點頭:“既如此,就叨擾你幾天時間。”
“長官說的這是哪里話,您是為了反日才被日偽特務搜捕,無論是作為下屬,還是作為一名良知的國人,我會盡我所能,幫助長官度過此難關。”唐婉瑩這番話是肺腑之,自其父公開投日以來,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反日,為唐家正名,為民族的自由而盡綿薄之力。
吳憶梅幽幽嘆息一聲。
唐婉瑩沒有接受過軍統的訓練,卻有如此覺悟,而那些投日的特工,他們都是軍統精心培養出的特工,卻:不如一個女子,尤其是站長王天目,身為軍統上海站的負責人,他投日也就罷了,還出賣這么多兄弟,讓偌大的上海站,在短短幾天內分崩瓦解。
“長官,相川志雄沒有多少耐心,我先去找他,您就在我這里住下,廚房柜子有食物……。”
唐婉瑩輕聲叮囑一番,拿著手提包出門,下樓開著車子,往法租界的方向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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