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鄭仲康見王福似乎被鼓勵住了,心中暗喜。
“王公公......!”于是便又上前一步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命令的口吻道:“還不趕緊將你所知內情,一五一十稟報陛下,是否是太子殿下的人封鎖了魏王府?”
“殿下是否…....是被鴆殺?!”
眼看就要成功,情急之下的他,幾乎要將答案喂到王福嘴里!
然而,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。
所有人都以為王福會順著鄭仲康的引導,將臟水潑向太子之時......
王福......卻猛地抬起頭!
臉上那極致的恐懼和絕望,瞬間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和怨毒所取代!
他不再看鄭仲康,而是朝著御座上的李世民,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,聲音尖銳刺耳,充滿了控訴:“陛下!奴才冤枉!”
“奴才…奴才是被逼的!”
“封鎖王府消息的,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!”
“要害魏王殿下的,更不是太子殿下!”
他猛地轉身,枯瘦的手指如同索命的鐵鉤,帶著無比的恨意,直直地,劇烈顫抖地指向近在咫尺,臉上得意尚未褪盡的鄭仲康!
“是他們!是鄭家!”
“是鄭仁泰,是鄭元壽!”
“就是他們鄭家,要毒殺魏王殿下,嫁禍給太子啊陛下!”
“轟......!!!”
比之前更大的驚雷在每個人腦中炸響!
整個朝堂陷入了一種極致的茫然和混亂!
這反轉來得太過突然,太過徹底!
“糟糕,中計了!”
“這腌臜閹貨,竟是太子的人!”
鄭仲康臉上的“悲憤”和引導成功的得意瞬間凝固,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盡,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和難以置信的驚恐!
他張著嘴,如同離水的魚,一個字也發不出來!
“你…你胡說什么!血口噴人!”
鄭仲康身后的關隴官員失聲尖叫。
王福狀若瘋魔,對呵斥置若罔聞,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裹的小瓷瓶,高高舉起,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:“陛下!這就是證據!”
“這是昨夜鄭元壽親手交給奴才的毒藥!”
“他們逼奴才,讓奴才找機會下在魏王殿下的飲食里!”
“說事成之后,嫁禍給太子,陛下震怒,太子必倒!”
“奴才…奴才家中胞弟的性命被捏在他們手里。”
“奴才不敢不從啊!”他涕淚橫流,語速極快,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和盤托出:“可是陛下,奴才雖卑賤閹人,可卻也知道忠君愛國的道理,更明白弒主是誅九族的大罪!”
“奴才…奴才實在下不了手!”
“昨夜,奴才…奴才萬般無奈,走投無路之下,只得…只得將計就計!”
“奴才沒有用那真毒藥,奴才偷偷換成了效力極強的蒙汗藥!讓殿下看起來像是中毒暴斃,氣息微弱如同死了一般!”
“奴才…奴才只有用這個法子,才能借著‘魏王中毒’這天大的由頭,突破鄭家對王府的封鎖,拼死闖進宮來,向陛下揭發他們的滔天陰謀啊陛下!”
“奴才罪該萬死,但奴才所句句屬實!”
“求陛下明察!救救魏王殿下!”
“魏王殿下只是被藥力所迷,性命無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