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深秋里肆虐長安的狂風總算是停了。
但寒意更甚,朝堂上的風波看似平息,暗流卻在涌動。
定北城計劃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池塘,激起的漣漪遠超想象。
天上人間頂層,暖閣內檀香裊裊。
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,趙牧裹著個暖披斜倚著。
往日杯中不離手的冰酒,也換成了溫的......
這天上人間最好的樂師班子彈著調兒。
那被坊間傳聞是東宮禁臠的云袖姑娘唱著曲兒。
趙牧從平康坊各大勾欄挖來的舞女們扭著曼妙的身姿.....
可謂是恒大天團般的享受啊......
在這長安,也算是獨一份了!
還有云袖這丫頭,如今也算是被趙牧給調教出來了。
明明是西北妞,可這唱起獨創的調子,竟也頗有些江南韻味......
只可惜,本來趙牧是想讓她在天上人間出道來著。
可如今也因為那謠,反倒只能自己享用這長安獨一味的江南意了,連帶著跟云袖一同挖來的那幾個小丫頭,也被趙牧藏了起來,自己享用......哦不,只能算是欣賞。
只能說其他人還是沒那耳福,也沒那眼福啊......
自飲自酌間,趙牧美滋滋的胡思亂想著。
可這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。
云袖那邊剛一曲唱罷,趙牧剛一回頭,卻發現不知何時,夜梟這家伙竟悄無聲息的出現了,還侍立一旁......
“小小,你下回出現能不能有點兒動靜!”趙牧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兒,明顯有些不悅的問道:“說吧,又出什么事兒了?”
夜梟明顯對趙牧這態度早就見怪不怪了,拱起手便開口說道:“先生,關隴幾家昨夜在別院密會,氣氛頗不平靜。”
“哦?怎么個事兒,詳細說來聽聽!”趙牧聞也放下酒杯,坐起身來擺擺手。
眾女盈盈一禮,退出閣樓。
夜梟這才用他那低沉的聲音,娓娓道來。
原來是,是那些五姓七望,關隴豪門的余孽.......又開始對定北城耗費及官營牧場與民爭利之說,怨氣尤甚了!
尤其是對太子殿下重用河西寒門吏員及工匠入草原之事,明面上是盛贊太子英明,可私下里卻是頗有微詞!
說的那些話,其實也是老生常談了。
張口閉口都是太子致使朝廷與民爭利那些......
但是......趙牧聽到這兒,眼神變得頗有些玩味。
與民爭利?
哪個民?
是那些盤踞商路,壟斷馬市,靠吸邊民血的關隴豪強之民吧?
“哼,上躥下跳的,跟個跳蚤似的讓人惡心!”趙牧輕笑一聲,帶著淡淡的嘲諷。
這些關隴豪門習慣了躺著吃,前段時間因為太子的強勢,生怕步了崔杜兩家的后塵,不得不舍棄鹽利和諸多糧草。
可現在見太子連草原上的肥肉都不放過了。
還要直接讓朝廷親自下場分肉,他們自然坐不住了!
不過,如今他們也弄不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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