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過兵打過仗的將領都知道,兵貴神速的道理。在戰場上,時間就是勝負的關鍵。
邕州城北五十里,楊家將大軍八千,正日夜奔襲邕州。兵貴神速,畢竟已經耽擱了這么許久,楊文廣也知道有時候晚了一刻,戰場局勢就會發生逆轉。
“快,加快速度!”
車馬、輜重,裝備,不可能行軍太快。部下已經有人怨了,自襄陽南下以來,楊文廣就采取日夜行軍的部署,天章閣待制、出知廣南西路招討使范仲淹隨軍前行。
沒錯,楊家軍出征,楊文廣披征掛帥。然大宋朝一直采取文官制約的政策,打仗的事由楊文廣說了算,政治的事由范仲淹拍板。
范仲淹出任廣南西路招討使,朝中韓琦富弼代同平章事,與呂夷簡共同負責朝中政務。車轔轔馬蕭蕭,將士們一路奔波,疲累不堪。
“楊將軍,楊將軍!”馬車追了上來,范仲淹坐在馬車內,探出頭:“楊將軍,你看這輜重都被遠遠落在后面了,將士們也早已疲憊不堪,是否歇息一下?”
楊文廣停住馬,一回頭,只見將士們哥哥氣喘吁吁。有的,已經趴在路邊嘔吐起來。高強度的行軍,使得將士們體力消耗到了極限。
“楊將軍,不能再走了,讓將士們休息一下吧。”副將衛及也跟著說道。
楊文廣想了想,然后下馬來:“騎兵集合!”
叢林作戰,用不上騎兵。再說,襄陽自南,也沒有多少馬匹供應。楊家將自下了火車,只有都以上軍官才有馬匹騎乘。
八千鐵甲,湊足的馬匹不足七百頭。大多數,馬匹也是用來拉輜重。
范仲淹走下馬車,他是文官,一路的舟車勞頓,也使得他有些吃不消,楊文廣對他一拱手:“范相公,你與衛及將軍負責統領將士。我帶騎兵先去邕州,咱們到邕州集合。”
范仲淹皺了皺眉頭:“楊將軍,有這個必要么,咱們離著邕州已經不足五十里了。讓將士們休息一下,明日就到了。”
楊文廣堅持己見:“范相公,兵貴神速,遲一天到達邕州,邕州就多一天的危險。有這個必要,我必須得去。”
軍中怨四起,有范仲淹挑頭,一些將士們不干了。他們干脆癱坐在路邊,一臉的憤怒。
“走不動了,末將去不了了。楊將軍如何軍法從事,末將甘愿受罰。”
“就是,從襄陽一路奔來,連口氣都沒喘。一路咱們都是急行軍,神仙也扛不住啊。”
“我是不行了,昨晚咱們只休息了兩個時辰不到,跑了一天,誰能受得了。”
“楊將軍,我們不行了,真的不行了。”
八千鐵甲,許多都是從禁軍挑選出來的精英。這些所謂的精英如今已經趴了窩,這也難怪,這一路走來,確實是體力消耗到了極限了。若是換成地方廂軍,怕早已走不動了。
只有那些楊家將,楊文廣以前的舊部,他們個個沉默不語。每個人雖然也是疲憊不堪,卻沒有一個人有怨。
現在的楊文廣幾乎已經理解,為什么大宋朝自開國以來將士戰斗力就是不行。文官制約的太厲害,像是范仲淹還是好的,換成別人,自己此刻怕早就被架空了。
至少,范仲淹雖然也有怨,但他還是尊重著楊文廣的意見。
楊文廣嘆了口氣:“原地休息,楊家子弟兵出列!”
“唰!”的一聲,數百人齊刷刷的站了出來。盡管臉上疲憊不堪,可他們依舊站的筆直,他們像是一支標槍,釘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