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這個敗家子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顧,你又不在乎臉皮。你的臉皮,比城墻還厚的。
歐陽修心道你說的倒輕巧,你個敗家子多強硬的后臺。這話你自然敢說,我們可就顧慮頗多了。
自從新政實施以來,他們承受了多少壓力。包括趙禎,有時候也只能對那些守舊勢力低頭。
孫星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:“實話跟你說吧,歐陽大學士。軟弱可欺,你越是軟弱,旁人越是會欺負你。因為他們有恃無恐,知道你懦弱會忍辱負重。而你越是強硬,他們偏偏越是怕你。你看我,我被弄進天牢我不怕么,我怕,怕的要死。可我知道,怕也得干,為什么?”
歐陽修似有所悟:“因為你強硬了,別人欺負你的時候就會掂量掂量,怕你的報復。”
孫星云哈哈大笑:“對了,因為他們都知道,惹了我我會十倍百倍的報復他們。即便是魚死網破,頭破血流,老子也得報復他。”
歐陽修又是苦笑一聲:“這個我可做不到,咱們不一樣。”
“都一樣,有什么不一樣的,就看你想不想做敢不敢做罷了。”
旁邊張夢縈對外面東張西望:“星云哥哥,這白知州怎么還沒來?”
白子良說是設宴,怎么半響了人沒來不說,菜也沒上。
孫星云剛要招呼狗腿子出去詢問,白子良來了,同時他還帶著一個家仆。
家仆端著一個木托盤,木盤里居然是幾碗炸醬面。
白子良坐了下來,一拱手:“抱歉抱歉,衙門里還有一些公務要忙,我這剛忙完就過來了。”
家仆將炸醬面一碗碗的端了下來,放在了孫星云他們面前。除此之外,還有一樣咸菜,腌蘿卜。
歐陽修大吃一驚,他指著面前的炸醬面問道:“我,我們就吃這個?”
白子良似乎是猛然醒悟的樣子,一拍大腿對那家仆吼道:“你怎么回事,蒜瓣呢,沒有蒜瓣這面怎么吃!”
家仆也沒說話,只是躬身施了一禮,抱著托盤下去,想來是去取蒜瓣去了。
不知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,歐陽修只好說道:“白知州,這是宴請駙馬爺和郡主。你就一碗面把我們打發了,是不是有點過分了。”
白子良先是一愣,隨即道:“衙門經費有限,就這幾碗面還是從我俸祿里扣的。晉州不必別的地方,誰來都是一樣。你看那盧指揮使為什么早早就走了,他也知道,盧指揮使來過幾次晉州,確切的說是兩次,我都是請他吃的面條。”
張夢縈看著碗里清湯寡水的面條,微微皺了皺眉頭,孫星云卻拍了桌子:“白子良,你裝清官也不必裝的這么喪心病狂吧。就算是衙門經費有限,你的俸祿不多,可朝廷分給你的官田呢?”
大宋朝官員待遇優厚,除了高俸祿,還有朝廷分給官員的官田,這才是官員收入的大頭。
這些官田不用納稅,都是上好的肥田。按照品階高低依次遞減,白子良是知州,就算是不貪不受也不止于此。
誰知道白子良并沒有生氣,他只是笑笑:“駙馬爺可能有所不知,下官沒有官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