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說全部吧,大多數官員都是尸位素餐的狗官。好官,如鳳毛麟角。
居然還有這等好官?孫星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。白子良,當代海瑞么。
孫星云想招呼張夢縈走,他想去衙門見識見識這位白知州,到底是不是如民間口碑一般真有這么好。
張夢縈卻看著這氣派的府邸問道;“這是誰的家?”
孫星云笑了笑:“你管是誰家干什么,走吧,咱們該回去了。”
誰知那家丁是個話癆,一聽張夢縈這么問,慌忙又道:“這是我們李府,我家家主叫李慶。隔壁是杜府,掌家的叫杜升,乃是我家家主的朋友也是生意合作伙伴。”
孫星云倒是有些奇怪起來:“生意伙伴?你們家主是做什么生意的。”
“生礬,不瞞官人說,我們也是京城人士。后來家主和杜老板一起來了這晉州,一起做了生礬生意。”
我們總說明朝資本主義萌芽,實則大宋朝已經開始了工業化生產。宋朝政府對礦冶業的開發具有一種近乎資本家的熱情。不但設有專門勘探礦產的專業技術人員,也鼓勵民間探礦、報礦,報礦人甚至可優先承包礦場的開采。由于政府采取積極的礦產開發政策,宋代的礦場數以萬計,“監務礦井,殆幾萬計”
礦場多實行私人承包制,“召百姓采取,自備物料烹煉,十分為率,官收二分,其八分許坑戶自便貨賣”,礦坑開采出礦,只需向官府繳納20%的稅,其余的產品可自主銷售,利歸自己。這叫做“二八抽分”,無疑是一項可以激發民間采礦積極性的制度,北宋礦冶業的繁榮應歸功于此。
何故趙禎和朝廷官員一心惦記孫星云西山玻璃廠,就因為西山玻璃廠孫星云是不納稅的,他開采的玻璃原料石英礦等東西都是不交稅的。
這對于一直從民間抽取百分之二十稅收的朝廷來說,自然是千不甘萬不愿。于是朝中有人上書收回西山玻璃廠的奏疏一直未間斷過,趙禎也眼紅,呂夷簡也上過書。
可敗家子立了這么多潑天大功,朝廷也沒給人家點什么像樣的賞賜。這西山玻璃廠還真不好收回,再說還有個長公主趙盼盼在這,誰敢再提收回玻璃廠的事。
就像孫崇文,他怎么著都行,唯獨西山的玻璃廠是孫家的底線。誰碰跟誰急,加倍沒人敢惦記了。
宋朝政府對發展手工業、工商業表現得興致勃勃,除了積極采礦,還在京師及各州縣設立了無數個官營手工業場,包括鑄錢監、軍器作坊與作院、鹽場、鹽井監、酒務、曲院(制造酒曲的作坊)、造船務、紡織院、染院、磨坊、茶磨,等等。這些官營手工業場雇傭的工匠,多者達數千、上萬人;制造出來的產品,也不僅僅用于政府消費,還投入市場,使得這些手工業場具有了企業的性質。
而孫星云曾經在膠州造船廠,除了官營外,還將許多巨船的制作交給個人作坊。因為許多官營造船廠并不興隆,造出來的船只也不如民間造船的精致。
史書記載宋仁宗年間,開封商人杜升、李慶等六家工場承包了晉州的煉礬業,從晉州的官營礦場購買生礬,運至京師汴梁,煎煉成熟礬出售,生意做得紅火火。
這么說,這晉州的李府杜府就是史書記載的那個李慶和杜升了。孫星云只是隱約記得史書上有過這段記載,具體什么事倒忘了。沒曾想,自己來了晉州居然還真遇到這倆了。
“你們家主去哪兒了,可否給我們引薦一下。”孫星云對著李慶和杜升起了一絲興趣,他想見見這二人。
誰知道這家丁嘆了口氣:“實不相瞞,最近我家家主和杜老板官司纏身,二人到州府衙門去了。”
孫星云一愣,他和張夢縈互相對望了一眼。居然這么巧,自己正好想去衙門看看白子良。
“那如此叨擾了,告辭!”孫星云一拱手,那家丁回了一禮,扛著梯子回了府。
“星云哥哥,他們去衙門打什么官司?”去州衙的路上,張夢縈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