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場如戰場,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,從最初的一個小作坊做起,到如今的京城織布大亨。張發奎的人生,其實也算是勵志的了。
誰知道錢賺的越多,心態也就逐漸的變化了起來。后來,一發而不可收拾。
如今這個家完蛋去了,家丁走了,紡織廠、田產、地契已經成人家的了。所有的一切都沒了,沒了。
張發奎欲哭無淚,現在他手里囤積的貨物根本賣不了幾個錢,面對利滾利的高利貸,根本就是杯水車薪。
陸續有行錢過來逼債,家里的家具、花瓶、桌椅,凡是能值錢的東西,全部都被通通搬走了。
張發奎和陳飛燕就是這么看著,不重要了,隨他們搬去吧,反正家已經散了。
有時候感情是復雜的,張發奎娶她,看中的是陳飛燕當時手里卷走的丁哲的家產,因為那時候張發奎生意周轉出現了問題。
后來生意越做越大了,張發奎就開始嫌棄陳飛燕,他包養了青樓小桃紅,后來干脆娶回了家做小妾。
再最后夫妻二人利欲熏心,為了暴利惡意抬高市價。結果遇到孫星云的織布廠,一潰如沙。
同甘的時候倆人互相利用,共患難的時候二人反而大徹大悟。
夫妻二人抱頭痛哭,張發奎哭道“娘子,我對不起你啊,我不是人。我利欲熏心,我狼心狗肺!”
陳飛燕也哭“官人,咱們錯了,都錯了。我活了三十多年,至今才明白,只有夫妻恩愛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她想起丁哲和楊婉兮夫婦,心痛、羨慕,還有無盡的悔恨。
可是有什么用,這一切已經晚了。
張發奎看著屋頂的房梁,他絕望了,想到了自縊。
于是他去找了根繩子,可又沒這個勇氣,然后夫妻二人又是抱頭痛哭。
大概,他倆只是想找一個依靠罷了。
三日后,收債的人來了。
“張員外,該還錢了。”這幫人立刻換了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。
張發奎坐在家里,他已經麻木,反正都這樣了。他的面前堆了幾個箱子,箱子里是他能籌到的所有的家財了。
“就這些了,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。”張發奎死豬不怕開水燙了。
債主們把箱子搬走,挨個查驗了一番。這些錢肯定不夠,差的遠了。
“張員外,你這可差的遠呢,就這點錢,本金都不夠。”
“還欠你多少?”張發奎冷冷的道。
幾個債主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一番,一個大肚子胖債主道“還缺十七萬六千貫,你這宅子還能抵押五萬貫,你還欠我們十二萬六千貫。”
“我就這么多了,這是我全部家當,這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的了,這宅子你們也拿走吧。”張發奎絕望的道,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后會流落街頭,連條野狗都不如。
誰知那債主哈哈一笑“張員外,你可還欠著十二萬六千貫錢呢。你就想這么完了?我知道你還不上了,那我們只有按道上的規矩來了,打斷你兩條腿,卸了你一只胳膊。”
旁邊陳飛燕嚇得“啊!”的大叫一聲。
斷了兩條腿,砍掉一只胳膊,那張發奎不就是廢人一個了。張發奎知道這幫人心狠手辣,說得出做得到。
當時民間高利貸猖獗,官府又沒有政策管控。還是直到八月份,趙禎下詔改革一些對待強盜的不合理的法律條文。如果強盜不持兇器而又搶劫未遂,只判處二年徒刑。
搶劫成功,但財物超過一萬文錢并殺傷人的強盜判處死刑。只持兇器但未獲得財物者處三千里流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