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……”
“往前一點點，只要身上多沾水就行吧？”
“早點放到水里……”
大家等走到水滿到膝蓋的時候，才停了下來，將小鯨魚放到水里。
“就這樣吧，擱淺了好歹身上也有水。”
他怕再耽擱一會兒就死翹翹了。
剛放到水里，這個小鯨魚寶寶沒一會兒眼睛就睜開了。
葉耀東欣喜，“這是有救了？”
“應該是活了吧？”
“等等看吧，才剛沾水。”
周圍人全部都跟著他們移動了過來，看到一個小生命突然間活了，雖然是一條魚，但是這也不是一般的魚，大家都有些高興，不由自主的臉上都帶出了笑容。
“這小鯨魚剛生出來就有兩米左右，個頭可真不小。”
“誰說不是？有的魚長一輩子都長不了兩米，這魚一生下來就有這么大。”
“那現在怎么辦？它就動了幾下，在這里還擱淺著，確定是活了嗎？”
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也都不確定，又都看向軍醫，但是軍醫也不知道。
葉耀東又看向陳局長，說道：“這小鯨魚剛生下來好像還要吃奶的。”
“還要吃奶！！！”
大家都詫異了。
“魚還要吃奶？”
“哪來的奶？那條鯨魚都死了。”
“鯨魚竟然還要吃奶？”
葉耀東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們講鯨魚是哺乳動物。
這年頭海洋信息真的太匱乏了，大家對海洋生物了解特別有限，頂多熟悉一些常見的，然后口口相傳。
也就老漁民知道的會相對多一些，但是也有限，這種大型海洋生物也不是經常能看到，畢竟能去深海的漁船也少。
陳局長也是一點懵逼，“那怎么辦？”
鯨魚寶寶在出生后非常脆弱，不像其他動物嬰兒那樣能夠移動和尋找食物。
這意味著鯨魚媽媽必須提供足夠的營養來滿足新生兒的需求。
鯨魚新生兒的主要飲食來源就是鯨魚媽媽的奶。
葉耀東按照自己上輩子小視頻看過來的，給陳局長科普了一下。
“這小鯨魚剛生下來沒有捕食跟移動的能力，現在泡在水里也只能給它活一下，但是它得喝它媽的奶才能長大。”
“呃，還得母鯨魚拖著它才能游泳，不然就這么直接放生到海里也活不了。”
“那怎么辦？”
葉耀東雙手一攤，他也不知道啊，他只是覺得這條鯨魚里面應該有小寶寶，選擇拖回來確定一下，要是有的話還能救一下。
沒有的話也不會有大損失，反正這條大鯨魚能拖回來就虧不了。
但是現在救是救了，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養才能活……
母體已經死了，這條小鯨魚勉強能活得已經不容易了，也沒辦法去抓一條母鯨過來喂養。
“這好不容易剖出來還活著，也是難得的奇跡，就這樣給它死嗎？”軍醫有些不忍心，畢竟算是他接生的。
一般魚都是直接魚卵排出，這種胎生的，還是生出來這么大的小鯨魚，大家都是第一回見。
葉耀東也皺著眉頭，好不容易才活了。
“現在在水里泡著只能保證它勉強不死，但是一直擱淺著沒東西吃就不好說的，畢竟這么大體型，每天攝入量也是驚人。”
“只能母乳？”
“你們可以把它想象成人類剛生下來的小寶寶，生活不能自理。”
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。
親眼看著這條小鯨魚剖腹產出來，總感覺意義不一樣，也有些舍不得它死。
“陳局長要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科學喂養？”
陳局長一臉茫然的看著他，“什么叫科學喂養？”
“你打電話問一下專門研究海洋生物的專家，看看有沒有辦法靠科技手段養活這只小鯨魚？”
“這兩只一大一小的鯨魚，一死一活的，怎么也能給中國的海洋科學研究提供貢獻，活得比死的更有價值，靠科技手段應該可以盡量保證鯨魚寶寶活的吧？”
“我國有那么多的科學家，海洋學家，還有那么多的研究院，總能想辦法的吧？”
“海洋生物不是挺值得研究的嗎？活得更有意義啊，你聯系一下各路人馬看看？”
“這好不容易救下來的，放生你們應該也舍不得吧？這一生下來就這么大只，更何況母鯨魚已經死了，這小鯨魚放生也活不了。”
陳局長一臉糾結，“那我去問問上級看看，前面電話里聽你說的，就想著過來瞧一下，然后聯系重卡過來拖。”
“以為真要有小鯨魚，要是活的話，直接拿個桶裝了一起運走就行了，沒想到還得喂奶。”
“這也不能真的給它放在這里死，活著比死的更有意義，我先去打個電話看一下吧。”
葉耀東點點頭，“盡快吧，一頓不吃餓得慌，剛生下來的鯨魚寶寶跟人類寶寶一樣脆弱，也不知道可以堅持多久。”
“知道了，現在就去找個地方打電話。”
陳局長說完就只點名帶走了一個人先走了，他是騎摩托車過來的，出去打個電話也很快，也不需要葉耀東特意跟去。
葉耀東眼看著中午都過了，大家還餓著肚子，就找到一旁的林光遠，拿了50塊錢給他，讓他坐他二叔的拖拉機去多打包幾個肉菜。
而他也吩咐兩個船工們去船上先煮幾鍋飯，煮兩盆魚湯。
這里好幾十號人都等在這里，也不能光餓著肚子在等，飯還是要吃的，誰知道得等多久。
估計陳局長上報上級，層層聯系，等上級派下指令都還有的等的。
周圍的警戒線拉得更長了，把小鯨魚也包裹在里頭。
小灰鯨還睜著濕漉漉的眼睛，一眨不眨的就盯著前方的母鯨，身體貼著海灘，也就只有尾巴會擺動幾下。
大家全部都圍在這條小灰鯨周圍，指指點點的說話。
葉耀東把活都派好后，也趁機拿起脖子上的相機拍了一張，也順便叫人給他拍了個合照。
突然小灰鯨發出的奇怪的叫聲，嚇了大家一跳。
“它還會叫！”
“正常啊，海豚不也會叫？”
“也是，生出來這么大塊頭會叫也正常。”
在他們等待的過程，小灰鯨發出了兩次叫聲。
大家都有些不明白，只當它是隨便叫叫，繼續指指點點的議論著這一大一小，一死一活的兩條灰鯨。
等了好一會兒，陳局長才姍姍來遲。
“指令沒那么快下達，得先等著，就都先在這里守著吧，我留了一個人在電話前等著，有指令派遣的話，等會會過來通知。”
“那大家就只能先等著了。”
葉耀東也對自己人道：“那就都先等著吧，這事沒處理完，我想你們也不會回去。”
“那肯定得等著看一下后面怎么弄，太神奇了，沒想到這條鯨魚死了，肚子里還有一條小鯨魚還能活。”
“發現的太及時了，要是沒看到，一大一小就直接沉到海里一起死了。”
“我們這算是貢獻了一大小兩只鯨魚吧？還有一條是活的小鯨魚，是不是能有獎勵？”
“應該能有吧？”
一個個都很有心眼，直接當著領導的面討論。
別人聽不懂，但是陳局長是他們那邊的本地人，當然聽得懂他們講的本地話。
不過他沒有做回應，獎不獎勵的不是他說了算。
葉耀東干咳了兩聲，“聽領導的安排就好。”
陳局長也附和，“看著吧，我說了也不算。”
大家立即知趣的轉移話題，聊其他的。
他們這一等，果然不出葉耀東所料，直接就等了一整個下午，還好不管是穿制服的還是他們，也都沒餓著肚子，還有口飯吃。
連領導都夸他懂事會安排，想的周到。
半下午的時候，他們也等來了消息，說是會派重卡過來拉這兩條鯨魚，研究人員一時來不了，但是會先弄一個容器安置小鯨魚。
只是安排派遣也沒那么快，還是得等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潮水也慢慢的上漲，大家最先的感覺就是潮水從腿部一點一點長上來，也漸漸滿過了小灰鯨。
只是潮水將它淹沒了，它都挪動不了，還在原地。
“幫忙給它往前挪一挪，也得給它呼吸一下水上的空氣，不能一直泡在水。”
“怎么還沒有來？太陽都要下山了。”
“耽擱了一整天，就干在這里等著，什么事也沒干。”
“那也沒辦法，等著吧，應該快了吧？”
外頭看熱鬧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，同樣的人走了又來，來了又走，倒是也沒見減少多少。
大家估計就當著邊看熱鬧邊曬太陽了。
也就他們這些人還是原班人馬的站在這里等，不過穿制服的人也增加了。
葉耀東看著潮水一點點上漲，也讓大家一點一點的把這條小灰鯨往上挪。
這里頭的人也就他對這個灰鯨熟悉一點，所以也沒人阻攔他的動作，也全部都聽他的。
當他將小灰鯨魚一點一點的挪到母鯨周圍時，這條小灰鯨動了。
它嘴里不斷的發出叫聲，并且頭部一直往前頂，去碰撞母鯨。
葉耀東沉默了……
之前一直趴在水里是，這條小灰鯨都毫無反應的。
萬物皆有靈性。
他又讓人把這條小灰鯨再往前挪一下，將灰鯨放到母鯨的胸前，避開刀傷，讓它們身體貼合。
小灰鯨頭部一直往母鯨胸前拱，這回連魚鰭都動了，將魚鰭也放到母鯨的身上，看著就像是在擁抱它母親。
目睹這一壯觀景象，這下子連大家都沉默了，感到十分的敬畏，這是對生命的敬畏。
“萬物皆有靈性。”
雖然小灰鯨才剛出生，但是它卻知道它的母親。
陳局長也感嘆了一下，“動物也有愛。”
“是啊，沒想到這條鯨魚還會戀母，魚也有親情。”
“東子說的好，萬物皆有靈性，哎。”
大家看著那條小灰鯨，都有些感慨。
那條小灰鯨叫了一下停頓了，隔一會又叫，但是魚鰭放到母鯨身上卻沒有挪動過。
還好潮水漲上來了，還能給它挪動到它母親身邊，剛剛遠遠的泡在水里，大概也是沖著母鯨叫喊的吧。
現在潮水一點點漲上來，小灰鯨整一個泡在水里，尾巴搖的更厲害了。
“怎么辦，潮水再漲下去，過兩個小時就滿潮了，天都要黑了。”葉父看向陳局長問道。
陳局長也不知道咋辦好，說是安排了，但是也不知道車什么時候來。
他也不想這條小鯨魚死。
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，人群驚呼一聲。
“有大卡車……”
“大卡車來了……”
“肯定是來拉這兩條鯨魚的。”
所有人神色一松，來了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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