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么講話了?本來也是想著賣錢的,但是誰讓賣不出去,不過說起來我們也不虧啊,起碼拍了張照,以后拿出來都是光輝歷史。”
“瞎吹。”
“本來吹牛都是瞎吹。”
“那等你拍完照是不是要丟回海里?”
“神經病我腦抽還是腦子有病?都抓上來了,還丟回海里?再不濟都能剁了喂豬,不過這么大的魚肯定不能就這么喂豬,吃是肯定能吃的,不過我已經發現它另外一個經濟價值了。”
“什么?”葉父好奇的豎起耳朵,又看著他。
“先不告訴你,先把漁網解開,給我拍張照片先。”
葉父頓感沒意思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才轉頭低下頭去瞧大家解漁網,連原本還想要問他,那些貨賣多少錢的,都拋在腦后了。
葉耀東看著漁網快解出來了,就又回到船上將自己的相機拿出來擺弄。
大家都笑著道:“在阿東眼里,人都還沒有魚值得拍啊,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大魚都想著拍一張。”
他沒有說話,事實就是如此。
值得他拍照的人,都在家里,他爹也不值得他天天拍。
他自己都不想拍還能拍他爹嗎?
頂多每年拍一張就很可以,對普通人來說都很奢侈了,誰能年年拍照?
魚也一樣,只是稀奇難得的他才會拍兩張當紀念。
難怪人家說攝影愛好比較燒錢,從現在看,確實是比較費錢的。
“讓一讓,趁著天還沒黑,先給我拍一個照,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得成,明天早上天亮后,再抬出來好好拍一張。”
“明天天亮?還要再抬出來?”
“什么意思啊?”
“不賣嗎?什么叫再抬出來?”
葉耀東拍完照才解釋了一下,“這魚碼頭上沒人要,他們不認得,也覺得這魚太丑了,怕砸手里。你們先抬到魚艙里,把剩余的冰塊鋪到上面去保鮮,晚上值班的兩個給我警醒一點,多看著點,不要睡的跟豬一樣,魚被偷了都不知道。這魚我有大用處的,要是沒了,你們提頭來見。”
“呵呵,不會的,我們一定看好。”
“你打算拿這魚怎么辦?總不能一直放船艙里的保鮮吧?”葉父問道。
“我有主意,先抬到魚倉去,等回家了再說,天都要黑了,肚子早就餓扁了,又困又累,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吧。”
葉父問了幾次都不說,感覺就是故意在吊著人玩,也來氣了,也不跟他說話了。
工人都動了起來,順便將船上的雜物整理了一下,收到船艙里頭鎖起來。
等東西都整理好后,留下兩個晚上值班的人看著漁船,其他人才抬著一筐留回去的魚,一塊兒往岸上走。
此時天也已經有些擦黑了,岸邊的人少了大半,看到的都是挑著擔,收工回去的背影,不過還是有貪黑的人,還在碼頭賣貨。
“累死了,感覺腳都是飄著的。”
“東東哥…你…你這是…虛吧?”
“滾,你知道什么叫虛嗎?”
“嘿嘿,不…知道,我有…使不完的…牛勁。”
“踏馬的,處男了不起,18歲的處男更了不起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大家都笑了。
瞬間葷話一個接一個的打趣陳石。
陳石聽慣了,臉不紅,也不尷尬,只是呵呵直笑。
今天大豐收,滿載而歸,才出去了一天就回來了,接下去又能休息至少兩三天,大家心情都很好。
白拿工資不干活,老爽了!
大家說說笑笑的一路回到了家里,葉耀東也沒立即坐下來,反而讓其他人先去吃飯,他提著兩條留回去的新鮮的魚去找附近的鄰居。
他得問鄰居打聽一下,附近有沒有會補網的婦女,得請兩個人去船上把漁網修補一下。
300多米長的漁網上面不只有梭子還有鉛墜,老重了,多人抬都還費勁的很,更何況他們住的地方離碼頭距離也不遠。
借板車的話,也照樣要把漁網抬回來,搬來搬去太過麻煩了一些,還不如直接請人去魚船上面修補,省事一點。
鄰居徐大嬸看著他提著兩條新鮮的魚上門就為了打聽這事,都高興的很,知無不,無不盡,熱情的立馬就拉著他去找人,幫他把補網的人都給叫好了。
等他要走時,還從院子里摘了幾個番茄,幾條黃瓜塞他懷里給他帶回去。
“聽著你們隔壁的動靜出海剛回來吧?別的菜還要炒炒,這兩個直接啃就好了,要么干脆拌白糖,還能配飯。”
“謝謝啊,嬸子真熱情,真有人情味。”
“哎呀,客氣什么,都是鄰居,你只是打聽點事情就那么客氣的拿了兩條魚過來,我就回你幾個不值錢的菜,應該的。”
“我這才是應該的,剛來這里,以后還得左鄰右舍多多關照,昨天的事還是大家幫忙把那鬧事的一家人勸走了,今天急著出海,都還沒好好謝謝大家,我一個漁民,別的沒有就魚多,呵呵。”
“不用客氣,都是鄰居,是他們太不道德了,現在三天兩頭的上門來鬧事,也煩。你就是官了,怎么能是普通的漁民?你是魚老板。”
葉耀東嘴角抽了抽,又笑著感謝了一下,才抱著滿懷的西紅柿跟黃瓜回家。
“你拿魚去換菜?難怪留了那么多的魚回來,咱們剛過來還有菜的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”
他解釋了一下。
“剩下還有一筐不值錢的魚,等會吃完飯后我再給附近的鄰居送過去,都分了,反正不值錢,拿去做人情正好。”
“我還以為你是要留回去腌咸魚,吃一段時間。”
葉耀東沒好氣的道:“我魚干沒吃夠?又想吃咸魚啊?那一筐是準備當飯吃嗎?”
“呵呵……快來吃飯,我們都吃完了,隔壁的大嬸也太熱情了吧?”
“明天我睡到自然醒,不要叫我,有兩個婦女明早會過來,你們就領到船上去讓她們補網。”
葉父第三次發問:“那那條大魚呢?”
葉耀東終于大發慈悲的告訴他爹,“等我明天睡到自然醒,我去找曾局長,給他說說那個魚……”
“他海警局的,你給他說那個魚干嘛?”
“你不要打岔,這些事業單位的都是互通,大佬跟大佬之間還能不認識?我就認識他,不找他找誰說?那條魚賣不出去,我打算跟他說,貢獻給海洋局,讓他跟海洋局說做成標本,放到海洋館去。”
“海洋館?”
“那海族館?”葉耀東一個老古董,上輩子哪也沒去過,也不太知道叫什么。
“既然有動物園,那應該有海洋館或者海族館?制作成標本拿到這地方,那不是妥妥的顯眼招牌嗎?可惜死了,不然還可以養起,那就牛逼了,不過制作成標本也能成為鎮館之寶,那玩意兒可是一級。”
葉父一臉迷茫,“標本是什么?什么一級?這個魚還跟工人一樣分好幾級?”
“我就知道你不懂。”
“就你知道的多。”
“也就比你多一點點……”
葉耀東心想著現在都85年了,應該有這技術了吧?反正明天先去提一提,技術的反正他不懂,只要把意思轉達了,就看他們怎么安排。
這要是能做成標本,那么大的體型,妥妥的鎮館之寶,這個現在就很稀罕,以后更稀有,還是一級保護動物。
到時候記錄上面還能記他一筆,說是他捕撈的,貢獻給官方制作成標本。
以后人人看到這條魚都能想到是他捕的,他的名字能記入海洋館的史冊,每一個去海洋館參觀的人都能知道他……
臥槽,想想就風光……
他的名字能一直記錄在海洋館的史冊,哈哈哈哈……
葉耀東在心里仰天長嘯,一口飯差點吃到氣管了。
“那等于那條魚我們白撈了,還要送出去?”
“這不是沒人要嗎?哪里白撈了?我都拍了照了,等做成標本,到時候來歷什么的肯定得留下我的名字,那我不是出名了?而且還長久的出名。”
再加上他拍了照,有證據在手,這就是實打實的。
葉父不太能聽得懂他在講什么,就也不糾結這個話題了,反正隨他處理吧。
“今天那些貨賣了多少錢啊?”
葉耀東小聲的說:“31000多斤,賣了3000多塊,然后六帶有3200多斤,賣了500多,這個魚一斤就一毛六,總共賣了4000塊不到。”
葉父嘴巴都張大了,看了一下左右,還好其他人都早早吃完飯下桌了。
“這么多啊?”
“主要是3萬多斤那些魚很多都蠻值錢的,不像我們拖網,打一網上來有一半都是不要的,剩下的一半的一半都還是不值錢的,值錢的就那么點點。”
葉父感嘆了一下,“那還真是運氣好啊,飄上來都是值錢的魚多,賺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說那個六帶就是你潛到水底下瞧的那個?就叫這名字?這個價格會不會被宰了?白天你還說兩三毛。”
“有季節性的,我們數量又多,反正這個魚我們也不了解行情,差不多就賣了吧。”
“也是,這一趟才出去一天啊,可真好賺,這一波一波的都給趕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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