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的霍東,忍不住轉過頭來。
“救不回來?怎么能救不回來呢?怎么會這樣?”
“方醫生,你去救,你去救行不行?”
霍東一臉的內疚,同時低聲哀求著方知硯。
方知硯眼中帶著一絲無奈,“霍警官,那人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。”
“首先是大血管破裂,這本身就導致了大量失血。”
“他意識模糊,脈搏細速,皮膚濕冷蒼白,這是失血性休克。”
“那個腳手板砸斷了他的大腿,手臂,造成肢體離斷還有組織毀損,按照那種失血量,恐怕還有主動脈撕裂。”
“而且腳手板砸下去的時候,一定是造成了擠壓綜合征。”
“說不定沖擊力導致骨盆骨折,還切斷了髂內動脈。”
“肌肉組織大量破壞,肌紅蛋白釋放,堵塞腎小管,急性腎衰竭。”
“行了!”聽著方知硯這一連串的專業名詞,霍東打斷了他的話。
但緊接著,他又深吸了一口氣,強行冷靜下來。
“方醫生,我不知道他會怎么樣,我只想知道,如果你去治療,能不能活下來?”
方知硯沉默了一下。
這種話,他怎么說?
剛才情況已經看得很清楚了。
那個腳手板從上往下砸下來,幾乎快把傷者砸成兩半。
沒有當場死亡都是幸運。
就算自己出手,也不可能真的生死人肉白骨啊。
見方知硯不說話,霍東用力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,然后轉過身去。
羅韻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,看看方知硯,又看看霍東,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。
霍東脾氣有幾分暴躁,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,轉身一把就抓住了雷刀的衣服。
“是不是你故意的?”
“你不想給他發工資是嗎?”
“這個腳手板是你故意弄下來的,是不是!”
霍東罵了一聲,死死地抓著雷刀。
這一幕,讓方知硯和羅韻更加驚訝了。
旁邊的警察連忙拉住霍東。
“霍隊,冷靜點,別這樣。”
雷刀急得滿頭大汗,“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?”
“工地上發生人命事故,我也是要擔責的啊。”
“我也沒想到會這樣,這個腳手架,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掉下來呢。”
霍東冷冷的看著他,“無緣無故?”
“我倒要看看,是不是真的無緣無故。”
“給我上去查,封鎖第一現場!”
他罵了一聲,死死地瞪著雷刀。
其他警察迅速行動起來。
方知硯也是一臉不解的詢問道,“霍隊長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霍東則是深吸了一口氣,“剛才被砸中的那個小伙子,叫程立,是這工地上的工人。”
“工地就是這個姓雷的承包下來的。”
“小伙子的母親得了病,急需錢治病,就找雷刀討要薪資。”
“前陣子那小伙子報過警,所以我認識他,也認識雷刀。”
“我要求雷刀給工資,雷刀說要等幾天,小伙子也同意了。”
“這不今天羅小姐打電話報警,我過來,也看到雷刀,就想起這件事情。”
“結果,雷刀掏了工資,可那小伙子到手還沒熱乎呢,腳手板就砸下來了。”
霍東抹了把臉,臉色陰沉地盯著雷刀。
雷刀不敢說話,躲在旁邊瑟瑟發抖。
那地上散落的這些錢,難道是那小伙子給他母親準備的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