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硯持刀,避開鋼筋的位置,環形切開硬腦膜,懸吊住硬膜邊緣以減少出血。
“吸引器。”
仔細檢查了一下腦組織的損傷范圍之后,方知硯便使用吸引器,清除表面的血腫,挫傷壞死組織。
有細微出血點,便直接通過電凝止血。
“顯微剝離子。”
“換細吸引器。”
方知硯繼續開口道,冷靜地沿著鋼筋路徑逐步探查,分離周圍的腦組織,一點點暴露鋼筋的位置。
殷靜站在旁邊,額頭冒著汗,但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方知硯的手。
她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。
這樣的手術,根本不是她能夠參與的。
可現在方知硯強行將她拉過來,由一開始的興奮,已經變成現在的害怕了。
在這樣的手術過程當中,她根本無法提供有效的幫助。
等鋼筋暴露一部分之后,方知硯眉頭微微一皺,抬頭看向了面前的殷靜。
病人的情況有些復雜,只憑殷靜,接下來的情況恐怕無法配合自己。
還是得換一個更專業的人來才行。
因為鋼筋位置特殊,取出鋼筋后,病人極有可能出現大出血。
殷靜,沒有能力配合自己處理,只能學習。
再加上此刻她的狀態十分不妙,所以方知硯主動開口道,“你下去,讓神經外科羅主任過來代替你的位置。”
“哦,好。”
殷靜松了口氣,連忙點頭,急匆匆地跑下臺。
方知硯則是騰手優先控制近端供血動脈,用動脈瘤夾臨時阻斷。
與此同時,早就隨時準備著的神經外科主任羅一刀也是匆匆上臺。
他表情嚴肅地看了一眼病人情況,然后道,“要開始拔鋼筋了?”
“是,羅主任,麻煩你了。”
羅一刀擺了擺手,并未多說什么。
手術到這里,已經是最后一步,也是最關鍵的一步。
鋼筋扎入傷者的大腦,病人會出現很多可能。
縱使方知硯能反應過來,可殷靜這些人未必能夠及時響應。
所以必須得換一個同樣有著豐富經驗的醫生上臺。
“開始吧,我準備好了。”羅一刀開口道。
朱子肖和殷靜兩人在臺下學習著。
即便手術做不了,兩人也是被方知硯強行勒令要跟著學習。
方知硯輕吐了一口氣,雙手抓住鋼筋,穩如老狗。
下一秒,他控制著手,穩定而又勻速地將鋼筋沿著原貫穿軌跡反向勻速拔出。
一陣組織壓迫的聲音響起來。
朱子肖和殷靜兩人聽得直皺眉頭,表情也有幾分恐懼。
羅一刀則是在旁邊抓住吸引器,隨時準備止血。
“噗呲。”
隨著方知硯抓著鋼筋脫離病人的大腦,下一秒,術野內部出現極其恐怖的出血。
鮮紅色的血液幾乎呈現噴射狀,高度甚至達到了三十厘米多。
而旁邊的監測儀上也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。
“患者血壓下降。”
“心率飆升,每分鐘一百五十次。”
“血氧飽和度下跌,已經到百分之八十了。”
“循環血容量崩潰,中心靜脈壓趨近于零。”
麻醉主任瞬間跳了起來,聲音尖銳的開口道。
方知硯也是瞳孔一縮。
此刻的病人,因為血腫還有急性腦水腫,腦組織甚至都從骨窗蘑菇樣疝出。
情況,已然危險到了極致!
方知硯沒有絲毫猶豫,迅速使用大口徑吸引器持續吸血。
而羅一刀則利用腦壓板暴露出血點。
旁邊的器械護士迅速裁剪明膠海綿。
方知硯騰出一只手利用鑷子將止血材料精準地填塞在出血源,同時開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