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準得了個有出息的好女婿,恭親王夫婦還不會整日抓著他不放。
“喂!”
就聽隔壁女娘異常的惱怒聲:“他已娶妻!”
“那又如何!娶了還不能休嗎?”
姬霍嗤笑:“但凡本世子出手,就沒做不了的事。”
姬霍本想警告對方,不要多管閑事,不然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。
卻不防,對上向隔壁那張嬌艷卻稚氣的臉。到嘴的話哽在喉嚨處。
因為甄宓而死去的心,在此刻又一次的瘋狂跳動。
完了!他又淪陷了。
姬霍很快收起紈绔做派,他清了清嗓子,還不等他裝斯文,就得到那邊囂張的回應。
“狗東西!”
姬霍:!!!
小美人罵人也是這般的清脆入耳!
沈婳氣的不行,正要去隔壁教姬霍做人。就聽外頭強烈的尖叫淹沒她的思緒。
那數不盡的荷包和香帕,紛紛朝樓下一人拋去。
比方才三鼎甲游街還熱鬧。
提步而來的崔韞被砸的很是狼狽。
他冷冷看過去,人群有過片刻的停頓和后怕,可她們沒收手。
荷包都準備好了,里頭可都是道館姻緣樹下求來的紅繩!沒砸探花郎身上已是萬千遺憾,總要找個人砸砸。
沈婳見狀,一口氣更是堵在胸口。
上不去下不來。
她看著刺目,‘啪’一下關了窗,眼不見心不煩。
偏偏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推門過來,姬霍明顯是收拾了一番,他笑的浪蕩。
“不知小娘子可有婚配?”
“滾出去!”
“本世子前一房妾室,剛開始也這般拒我千里之外。”
沈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。
影五在她耳側低聲:“是恭親王世子。”
沈婳冷笑:“哦,就是前兒個在賭坊輸的褲衩子都不剩,最后阿爹阿娘嫌丟臉,都不愿去贖的那個敗家子。”
姬霍:???
此等辭,換成別人,他早一拳揍過去了。
可此時。
“有脾氣!我喜歡!”
“納妾倒是對不起這張臉,索性把你娶回去當正房夫人如何。”
姬霍連以后孩子叫什么,都決定好了。
他意氣風發。
“說說,你叫什么?”
沈婳能動手從來不動嘴,正掏出一顆夜明珠準備在姬霍腦袋上敲出一個洞來時。
“崔韞,你怎么來了。”
沈婳倏然看過去,熟悉的人就站在門外神色淡漠。
也不知何時來的。
她咬咬唇。
是鋪天蓋地的委屈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窩心什么,就知道,崔韞聽到姬霍說要娶她,沒有半點反應,她很是不快。
就好像,一點不在意似的。
女娘癟嘴,不高興的扭過頭去。
崔韞抬步入內。
“崔韞,我……啊!”
姬霍還沒反應過來,就硬生生被扔了出去。
女娘的腦袋被來人轉了回來。
她紅潤的唇被揉的嘟起,黑潤清透的眼眸濕漉漉。
“生氣了?”
“我哪敢呢。”她陰陽怪氣。
沈婳:“這么多荷包,怎么不找個適合的戴戴。”
崔韞凝視她許久。忽而輕笑。
“那就是吃醋了。”
沈婳一愣。
“我吃什么醋?”
說著,她拍開他的手。一個字一個字道:“那姬霍這般沖撞我,你分明來了,為何不制止。”
“你終究要嫁人的,我總不能擋你姻緣。”
沈婳聽明白了。
“我知道,上次崔絨說了,你有心儀的女娘。”
他應:“是。”
崔韞眼眸深邃:“我想,男女終究有別,我怕是沒法再同往前那般,眼兒不眨給你收拾爛攤子,閑暇帶你四處游樂,隨意將那些官家賞賜足以富可敵國的珠寶給你扔著玩,畢竟,待我娶妻,新婦會心存芥蒂。”
沈婳接受不了,她煩躁的去踢他:“不行,不行。絕對不行。”
崔韞按住女娘不安分的腿:“我尋思著,你左右不缺我這個哥哥。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哪兒不一樣?”
沈婳也不知道哪兒不一樣。
她噔一下起身。
女娘傲慢的抬著下巴:“你就不能娶個心眼大的嗎?”
“不能,娶了她自然要全心全意對她好。”
自沈婳來盛京的這一個多月。崔韞有時雖氣人,可對她無微不至,好到她習以為常,更理所當然。
如今怎么說換人就換人呢。
沈婳難受的都要哭了。卻還在嘴硬。
“也行,反正我也不稀罕。再說了,等我日后嫁了人,郎君定然也不讓我和你這種外男有過多來往的。”
手腕被人攥住。
“我還沒說完。”
“松開,我不稀罕聽了!”
“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。”
崔韞嗓音低沉,似帶誘哄:“我這些年對你如何,你心里清楚。我也不是生來就做你哥哥的。也當膩了。”
“沈婳,我娶你怎么樣?”
“畢竟,只要你嫁于我,就無需考慮那些了。”
空氣凝滯。
沈婳入了他親手耐心挖的坑,莫名心動,可她糾結的慢吞吞:“那我豈不是恩將仇報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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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游街的還有謝珣。他神色平和對身后過來的崔柏道。
“這次倒是圓滿,不該死的都沒死。”
崔柏情緒內斂的頷首。看向駿馬之上的沈雉。
“治天下之要,存乎除奸;除奸之要,存乎治官;治官之要,存乎治道。人人好公,則天下太平;人人營私,則天下大亂。”
“有的人無需旁人相幫雕琢,就是塊美玉。兩年前我就說過,你我先行一步,剩下的這些人總會在群星之中,一個一個以最好的時機和方式頂峰相見。”
他笑:“新帝勤勉于政體恤萬民。”
山不讓塵,川不辭盈。一路的兵荒馬亂和撥亂濟時,榮辱,興衰,挫折,苦難。或落魄,或驚世。
早已不值一提。
重要的是眼下。
“以后,只會是盛世太平。”
——轉圈圈,全文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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