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娘扯著帕子。
好歹……好歹,他也該說一聲不是!
可真是見外!
“我怎么不知?”
崔絨見她板著臉,語氣不太好。當下莫名其妙:“那人又不是你,難道還要特地通知你一聲?”
她指著沈婳的臉:“真大。”
沈婳面無表情的聽她說完。
“崔絨是吧。”
崔絨伸出食指警告:“沒大沒小,且叫我郡主。”
沈婳看不慣她這個德行,兇神惡煞的將她的食指按了回去。
崔絨:???
她的頭被女娘不清不重的拍了拍。
沈婳罵她:“小矮子!”
說著,她面無表情快步轉頭下臺階。
崔絨抬起胖乎乎的手量了量自己的頭頂。一時間烏云籠罩,她難過的蹲下身子。
“我才不矮,人……人家今年才三歲。”
她去看沈婳氣勢洶洶的背影,忽然又高興了,搖頭晃腦,頭上小揪揪跟著一搖一擺的:“又是被我二叔傷了的女娘。”
說著,她攤開手指,大拇指,食指,中指,無名指,認真數了數:“這個月,是第三個了!”
————
盛京街道的繁華是小小豐州城沒法比的。
沈婳這是頭一次出遠門。
她心不在焉。
來時迫不及待,可如今人在此處,也不覺得天子腳下的盛京有多特別!
街道,隨處可見背著放筆墨紙硯,書籍箱籠的書生。或青衫間三兩成群切磋,或埋著頭背著詩文。
經過一線天時,影五再也挪不動腳步。上回吃一線天的雞腿,還是兩年前。
她!好苦!
“我打聽過了,這是盛京最出名的酒樓。”沈墜眼里星光閃爍。
“想吃就吃,阿兄科考,你和嫂嫂倒好,瘦了一圈。”
沈墜:“阿姐就不緊張嗎?”
“又不是我考。”
沈婳沒好氣道:“你看阿兄緊張了?”
要不是念蕭瑟瑟整日憂心忡忡,沈雉興許早就帶著他們幾個去云想閣挑最時興樣式的衣裙了。
“他等了兩年,可見早已做足了準備,倒不必考前戰戰兢兢。”
“考中了,是咱們家祖上冒青煙,回去定要擺上幾日流水席。便是名落孫山又如何,他也是豐州城內出了名的郎君。
沈婳心平氣和的示意沈墜看向一處:“瞧見沒,那白發老者,也是來考的。阿兄他還年輕,再等幾年又何妨?”
她謙虛的嘴里這么說,心里卻是。
哪個不長眼的考官,會瞧不上她阿兄做的文章!
若這次沒考上,肯定是科考里面有水分!絕對不是她阿兄學問不好!
往后不考也罷!
阿兄回去繼承家業也是好的!
“一線天吃飯最是昂貴,哪里是咱們這些尋常學子吃得起的,別的客棧可沒這么黑!”
有人憤憤出了酒樓。
沈婳鎖定一個字。
黑。
她毫不猶豫走進去。
倒要看看,誰能黑的過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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