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韞仿若未聞:“不如談談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談談沈娘子夢里瘋癲之人與我如何相像。我才好說句對不住。”
沈婳覺得,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語氣,也熟悉到讓她驚慌。
她眨眨眼。
崔韞卻留意到另一處尋來的影二,他眉心一動,起身時,指尖彎曲扣了扣桌面:“好好想借口。”
說著,朝影二過去。
此地嘈雜,到底不便說話,兩人去了無人角落。
影二事無巨細的稟報。這才觀其神色,提了何家的事。
“實則,何儲多年前就在沈娘子跟前獻殷勤,無非眼皮子淺,意有所圖。如今出了此事后,何母竟在外放話,沈娘子同其子化干戈為玉帛,還收了他的衣裳當信物不愿歸還。”
如若沒有這些變故。
何母無非是想占便宜。可若沈家出了事,如此小人,只怕轉頭不認,還會轉頭埋怨沈娘子浪費其子光陰。
左右,都是她有理。
“屬下斗膽,自作主張將那毒婆送去了衙門。”
崔韞頗為遺憾:“只是如此?”
影二聽到他冷然道。
“我家女娘險些被她壞了名聲,你倒是便宜了她。”
影二不敢揣測,只恭敬出聲:“爺的意思是?”
影二自然沒得到崔韞的回復。
少年只是微微一笑,撫了撫衣擺。
“還用我教?”
他一個激靈:“屬下這就去辦。”
他一走,崔韞站在原地,立了許久。
堂上唱腔哀怨,苦情引的眾人紛紛灑淚。他面如皎月,周身氣度冷熱,與此處格格不如。
府上的崔太夫人也愛聽戲,他雖不喜,可也陪著聽了不少,故,對此倒沒太多抵觸。可到底嫌吵。
他本想著一出戲唱完再過去,卻不想,有粗布衣裳的小生笑容滿面的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,和沈婳說著什么。
女娘背對著崔韞,他看不出她如今面上的情緒,可不用猜,也知她如今有多快活。
崔韞嗤笑一聲,大步過去。
而這邊,小生剛坐下,沈婳輕輕嘆了口氣,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愁思:“算了,你先回去。”
小生:???
暮春園的人,一舉一動都是一出戲。他眉眼攏上憂郁的愁思。
“可是小的哪里讓娘子不喜了?”
沈婳見不得他這樣!
女娘心疼!
“想的如何了?”頭頂仿若響起一道驚雷。
隨后瞥向小生,薄唇動了動,涼薄如斯。
“還不滾?”
沒等女娘反應過來,身下的長凳就被人冷不丁往后拖,凳腳擦過地面,發出刺耳的聲響。沈婳一個不妨,小身板晃了晃,下意識拉住那人的胳膊。
“你作甚?”
她惱怒。
“摔不著你。”
“可你嚇到我了!”
沈婳抬起手
“我的小心臟——”。
剛起了個頭。
就被人打斷。
崔韞長腿跨坐,湊近她。指腹落在她手腕處脈搏。
“看了,還在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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