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宓輕輕的應:“是。”
“經此一事,伱的婚事怕是有轉機。”
“適才鄒府門口,恭親王妃對你體貼入微,怕是存有心思。”
顏太夫人細細分析道:“祖母覺得,你脾性好,霍世子只怕管不住……,可恭親王府比之旁的府邸少腌臜。再說這世上哪有不貪戀美色的郎君——”
“祖母。”
顏宓打斷她。
女娘溫溫柔柔一笑:“孫女還沒從衛家那個火坑里頭爬出來。”
顏太夫人噎住。
“這些時日,孫女一直在想,女娘這一生,可是非要依附男子而活?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是因為喜歡,只是嫁人的籌碼。未出閣前學掌家之道,是為了嫁人后的把持中饋。出嫁后侍奉婆母體貼丈夫,開枝散葉,不能忤逆,要大度給丈夫張羅納妾,過的不如意只能硬著頭皮熬。這些暫且不提,等有了子嗣,得教他為人之道,又要為他奔波,待他長大,還得給他張羅婚事。再將此生的不幸,轉到兒媳身上。”
這便是女娘的宿命嗎?
也不該如此。
顏太夫人擰眉:“你怎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!誰不是這么過來的!”
顏宓垂下眼簾:“也許是嫁不了想嫁之人,即便沒緣分,可又親眼所見沈娘子的灑脫鮮活,孫女便不愿將就吧。”
這是她頭一次如此開誠布公,顏太夫人一肚子勸的話全都咽了下去。
她張了張嘴:“你有——”
“祖母。”
顏宓提醒她:“到了。”
馬車已提督府門前停下,顏太夫人心事重重下了馬車,可女娘仍舊在馬車上,她沒起身,只是抬手撩開車簾。沖車夫溫聲道:“去永昌伯爵府。”
人啊,總要為自己活一次。
彼時東院。
沈婳半坐,手里撥弄永子做的棋子。其中紅瑪瑙質地細糯如玉又異常堅硬。
“這次,官家必定會疑心爺身上。”影五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。
“他懷疑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偏偏,陽陵侯府成了最沒動機的那一個。因姬詩敏的算計落空,而早早的離了鄒府。
輔國公府呢,可這件事從頭到尾和謝家沒有半點利害關系。
更別提其余人。
而這樣,爀帝懷疑誰,都能找到為其開脫的原由,以至于最后,他誰都戒備,誰都懷疑。
包括姬甀,包括姬妄,包括朝中其余的多方勢力。
這老不死的活著也不怕累。
即馨笑:“這紅瑪瑙、黃龍玉品質好的本就不多得,卻能做成全套的棋子,更是難得,爺剛到手就讓婢子送來了。娘子可會下棋?”
沈婳瞥她一眼:“不會。”
即馨忙道:“爺棋藝極好,回頭讓他教您。”
沈婳皺眉:“我為何要學?”
她拿起棋子,入手圓潤、怕是冬暖夏涼。
沈婳很滿意。
她很含蓄:“打磨一番做成成套的耳墜頭飾。想來也是極漂亮的。”
即馨錯愕:???
沈婳:“做兩套怕是都足夠,回頭勻一份出來,就當給顏娘子壓驚了。”
“也不知顏娘子這回會如何?。”
沈婳一頓:”她讀書多,自知曉一句話。”
“什么話?”
女娘笑了笑:“當斷就斷,反受其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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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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