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來,這一戰快結束后,他見了三清道長。
他憂心沈婳孱弱的身子,三清道長卻在他面前提起了崔韞。
若是放到以前,他怎放心將沈婳交給外人。可在三清道長點名崔韞后他二話不說的應了。
崔韞身邊有倪康不說,他的為人,沈雉也信得過。
這一世,同前世的軌跡重合。
姬謄孤零零的坐在一處。
「一個不起眼的質子,走到哪里都只有被丟棄的命。」
他沒有同上回那般,沉默待之,而是上千拍了拍姬謄的肩。他示意姬謄去看那些歡呼雀躍,盔甲上還沾著血的將士。
「丟棄?至少在這些人眼里,他們等這一刻很久了。」
他笑了笑,沖最不起眼的姬謄拱手:「謝珣在此恭候三皇子歸。」
他回盛京后,果然接到了剿匪的命令。他也去找了崔韞。成功將沈婳托付給他。
有的再變,有的卻沒變。應了那句事在人為。
所以,他哪里舍得不要漾漾。
兜兜轉轉間,他險些都要分不清自己是謝珣還是沈雉了。
可他清楚,這一世是專門為沈婳回來的。
這些慘痛的事,謝珣如何舍得說出來,讓女娘再哭上一哭。
許是阿兄在,月色顯色格外溫柔。沈婳顯然很在意謝珣的那句話,她抿著唇,就這樣看著他。
謝珣也看著她,眉目俊朗溫柔。
「多次想過親自去接你,卻總事違人愿,許是想的多了,夜里總能夢到。」
「夢到我們漾漾坐在小圓凳上,在沈府門前左盼右盼。」
那時馬蹄漸漸,沈婳激動的站起來,他握著韁繩翻身下馬,來到小女娘跟前。
能說上一句。
——阿兄帶著漾漾想要的馬回來了。
「只是夢總是碎的,我沒找到漾漾。」
沈婳指尖跟著泛白。總覺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。
「后來請崔侯去接你,卻不想,你同他怪是親睨,我遲了一步,你不曾看步搖又對我疏離萬千,還總想著不留牽扯清算個徹底。」
沈婳默默的垂下了腦袋。
聽著,好像是她的錯。
「那也不能全怪我。」
「阿兄當時就不能直接將步搖送到我眼皮子底下?」
謝珣無奈:「你身側有個功夫不淺的影衛片刻不離,若像今夜這般哭的厲害,只怕讓其察覺不對。」
這件事實在撲朔迷離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陽陵侯府輔佐帝王,至今不曾站隊,謝珣不知崔韞最后會選擇太子,還是四皇子。
左右這兩種選項,輔國公府不會選。
因有沈婳的關系,謝珣不愿同崔韞殊途陌路。他也有意,將其拉到三皇子姬謄麾下。
「如今,崔侯對你照顧有加,想來是真把你當表妹對待的。」
這一點,沈婳認同。
她萌萌的點了點頭。
「他對我的確沒話說,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女娘,日后,自會孝敬他。」
往后的逢年過節,定會送去節禮。
「也成。」
「萬不能失了禮數。」
沈婳唔了一聲,又慢吞吞的問:「你托崔韞照顧我,前因是剿匪,后你回盛京,為何不把我接走?」
謝珣頓足,馬兒也止步。它低頭咀嚼山野的草,時不時悠閑的甩下尾巴。
「我若提出接你走,你還會留在陽陵侯府?」
「不會!」
這兩個字很干
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