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一吐字嘶啞,似被利器毀了嗓子:「屬下暗訪少府監,戒備極為森嚴,確如主子所料,本該運往邊境的兵器少了近三成。」
屋內一片沉寂。
崔韞依舊眉目俊朗,眼里卻閃過狠厲,他冷笑:「少府監「丟失」兵器已不是一次兩次了。」
「次次滿的嚴嚴實實,最后以好充次,將運往邊境的兵器換成廢銅爛鐵。」
更有趣的是,驗查關卡次次能過。
「真打起來,能扛幾時?」
扛不住了,邊境失守,便又是層層城墻將士以魂抵城。
影一:「可要繼續查下去?」
「不必。」
怎么「丟」的,內賊是誰,其中的利害關系,崔韞都無興致。
「那可要將此事透露東宮?」
這些日子,東宮太子的日子并不好過,迫切的想要出頭,若是讓他知曉此事,定會上心。
崔韞身子往后靠。
他低低笑開,仿若又是個忠國的臣子。說的話卻足夠令人生寒。
「太子有經國之才,自有本事看出端倪,何須我多此一舉?」
「將士的命賤,大抵便該死吧。」
姬家的江山,他可不想守。
————
翌日一早。
侯府外便停著一輛刻著工部尚書木牌的馬車。
韋盈盈早已等候多時。與之一道的是近日都不曾出門的顏宓。
沈婳大搖大擺的出了西苑。踩著踩腳凳上的馬車。
沈婳看見顏宓,當下就往她那邊湊。
如此,免不得韋盈盈陰陽怪氣:「這兒給你留了位置,你不嫌擠么?」
沈婳慢吞吞的看她一眼。
「豐州風俗,嫻靜的女娘是要坐一道的。」
韋盈盈:???
為何沈婳對自己沒有深刻的認知?
「那你說說,為何讓我和顏姐姐等這么久?你架子也太大了。」
沈婳不高興的看過去。
「我出門不打扮嗎?」
「都沒嫌你馬車逼仄。」
眼看著就要吵起來,顏宓無奈連忙出聲。
「好了。」
沈婳聽著她溫溫柔柔說話,就舒服:「我聽你的。」
說著,她側頭同顏宓親昵道:「這些日子都不見你。」
顏宓遮去落寞,她極力的用最不在意的語氣道。
「家中給我相看了。故此不曾出門。」
沈婳一頓。
還不等她多,就聽顏宓輕聲道:「已定下了,是衛國公府上的大公子。兩府私下互換了信物。」
韋盈盈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「那個病秧子?」
「大公子只是身子孱弱了些。」
「呸!這盛京里頭,多少府邸恨不得聘請你為新婦,任誰都比那大公子強。」
沈婳聽到顏宓難堪的垂眸:「父母之命,媒妁之。」
她做不得主。
韋盈盈到底不好再說什么。
「你定了親,我也定了親。」
她去看沈婳:「你呢?」
沈婳莫名其妙:「又不是什么好事,我才不和你們扎堆。」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