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鬼,你這樣!真的一點也不討人喜歡!”
“跟我說話客氣點。聽到沒有?”
崔絨疼的眼淚冒出來。
韋盈盈連忙站起來:“快放手,放手。這是陽陵侯府的金疙瘩啊!”
韋盈盈已經想到沈婳的大難臨頭了。
然后,她聽到崔絨憋屈的一個字一個字蹦出話。
“聽!到!了!”
沈婳這才松手。
她將剛剝好的一顆瓜子仁送到崔絨手上。
“把眼淚擦擦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欺負你了。”
“你就是欺負我啊!”
崔絨后退幾步:“別以為給我一點小恩小惠,我就不會告訴我二叔!你等著吧!”
沈婳擰眉看著她。
“你年齡幾何?”
崔絨:“六歲了!”
沈婳:“我還當你三歲。”
“什么事就只知道告狀,你能不能有點六歲小女娘的樣子。”
崔絨想反駁,可卻氣的挑不出錯來。
除夕一早,阿娘帶著她去阿爹牌位前磕頭。
那日,阿娘打扮的很漂亮,穿著那一身湖藍色錦裙,說也就穿過一次,還是同阿爹定親時穿的。
阿娘依舊溫柔。
——夫君,絨姐兒又年長一歲了,她性子被我養的嬌了些,但說到底,也不是胡作非為的小女娘。
崔絨死死抿著唇。
“你六歲難道很懂事嗎?”
沈婳毫無心理負擔:“不錯。”
總不能處處被沈婳比下去,崔絨心煩意亂間,費勁的爬上石凳,在沈婳邊上坐下。
她挑著引以為傲的事兒講。
“我昨兒在路上撿了只快要死的小狗,見它可憐,送去倪康叔叔那里。把它給治好了。你救過狗命嗎。”
倚翠沉默。
這世上,只有她最清楚沈婳的過往。
當年,鄭三娘子不知哪兒抱了一只雞。年幼的同情心泛濫抹著眼淚,對娘子哭訴。
“它好慘,不知是哪個惡毒的人敲斷了它的腿。你把帕子給我,我們給它包扎吧。”
娘子見狀嫌棄的用帕子捂住嘴。連連后退,仿若撞見了瘟疫。
“你臟不臟啊!”
“離我遠些,我這帕子是雪蠶吐絲制的絲綢,天山上的雪蠶你知道多難養嗎!可不是市面上的尋常蠶能比的。上頭的玉蘭樣式繡花是蘇繡里頭的雙面繡。光是繡這么一小塊,就耗時一月。知道這一塊多貴重嗎?”
鄭三娘子愣是說不出一個小氣。
沈婳也一直都是這個死脾氣。
“可不包扎,它萬一就沒命了,而你只是少了一塊帕子啊!”
“鄭千喻你比我年長吧?我要是你早就送去醫館了,而不是淺薄又自以為是的以為不上藥過家家般包扎就能治了。”
“當然,醫館想來也會把你轟出來,成熟點,你七歲了,不要說這種話出來丟人現眼。”
鄭千喻被她說的不知所措。
許是看她過于可憐,沈婳難得的提了個意見。
“腿都斷了,活著也是遭罪,若你實在不知怎么處理,不若交給我府上的廚子,他手藝最好,做出來的板栗燒雞可好吃了。”
鄭三娘子聽后,當場指著沈婳說她惡毒缺德。
沈婳也不氣,人小鬼大的站在那邊:“兩只雞腿都給你。”
鄭三娘子咽了咽口水:“……成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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