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藍妙妙繼續嘀咕:“這都不跑?再給你們看點厲害的!”
下一瞬,有傀儡“咔嚓”一下,直接掰下了自己的頭顱,雙手捧著,朝江元音等人遞過去。
接著有傀儡抬手,開始扣自己的眼珠子。
只是這個畫面,沒能沖擊到江元音。
齊司延眼疾手快,自她身后伸手,捂住了她的眼。
“虛張聲勢,”李霽玩味地輕哼道:“它們背后有人,純粹在嚇唬我們呢。”
它們做著這些駭人驚悚的舉動,卻沒向他們靠近一步。
顯然是有人在操控著他們。
這是在以制蠱、控蠱聞名的苗疆,大家很容易接受了這個說法。
齊司延認可出聲:“是想將我們嚇跑,再等等,它們的主人見我們沒反應,會現身的。”
江元音抬手拿開了齊司延的手,溫聲回應:“沒事,我不怕。”
她余光瞟見阿粟啃干糧的動作越來越急切,越發擔憂。
遠處,聽不見他們交談,但隱約能看見二人親密舉動的江云裳徹底繃不住,惡狠狠道:“殺了他們,妙妙,殺了他們!”
“啊?”藍妙妙不明所以地轉頭便見江云裳整張臉烏云密布,再不見平日里的溫柔親切,愣神后關心問道:“你怎么了云裳姐姐?你的臉色好糟糕啊。”
“你不是會用傀儡蠱,操控那些傀儡嗎?”江云裳難以控制表情的煽風點火,“你趕緊殺了他們!”
是他們自己湊上來!
他們該死!
她恨不能將江元音碎尸萬段!
“不行的,”藍妙妙搖頭拒絕,“他們只是誤入,趕走他們就行了,阿爸說了,不能隨便傷人性命的。”
他們苗疆是不同外界往來,但也不會傷及無辜。
苗疆地界并非是擅闖者死,對于無意闖入迷路的人,嚇唬一下趕跑就行了。
“妙妙,他們不是好人,”江云裳激動抓住藍妙妙的手,“他們不是誤入的,他們是蓄意闖入的,你不該留他們性命,殺了他們!”
“嘶——”藍妙妙疼得皺眉,覺得眼前的江云裳實在陌生,她晃動胳膊試圖掙脫她的手,嘟囔出聲:“你抓疼我了,云裳姐姐,你到底怎么了?你認識他們?為何說他們不是好人?”
“抱歉,抓疼你了,他們……”江云裳眼神閃爍,極力克制情緒,“他們害死我全家,是我的仇人!”
“啊?”藍妙妙更懵了。
江云裳松開藍妙妙的手,淚眼朦朧,帶著哭腔道:“你看到那身杏色衣裙的女人了嗎?她叫江元音,本是個棄嬰,我父母見她可憐,收養了她,將她視作親生女兒對待,我也將她視為親姐。”
藍妙妙凝神聽著:“然后呢?”
“就在去年,皇上為我與定寧侯賜婚,她為了搶奪我的夫君,當上侯夫人,將我騙到泉郡賣給流寇,然后頂替我嫁給了定寧侯。”
藍妙妙沒離開過苗疆,對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,更不清楚什么公爵貴族之類的。
只是通過江云裳的話去揣測,這定寧侯應該是很了不得的人,她那姐姐才要搶她的親事。
江云裳接著道:“這一年,我在泉郡過得苦不堪,受盡非人的折辱,直到數月前終于逃脫魔爪,才發現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,不僅頂替我嫁給了定寧侯,她還構陷我父母、阿弟,致我江家被抄家流放,如今我父母、阿弟,生死未卜……”
提及泉郡那一年的遭遇,她無需去演,眨眨眼,眼淚便從眼眶滑落,格外的凄楚可憐。
“太過分了!”藍妙妙聽得憤慨不已,拍拍江云裳的背,替其怒罵出聲:“我阿爸說了,善有善報惡有惡報,她這種壞事做盡的白眼狼,肯定沒有好下場的!”
江云裳繼續哭訴,“他們不是無意闖入的,他們一定是來抓我的,我阿姐怕我去告御狀,揭露她頂替了我的身份嫁人,她是來趕盡殺絕的……”
“妙妙,你一定要救我,我好害怕啊……”
江云裳哭得梨花帶雨,身子一顫一顫的,瑟瑟發抖。
藍妙妙瞬間心疼起來。
她是大祭司的女兒,從小忙著學習制蠱、縱蠱,不知不覺便和同齡人疏遠了。
她沒甚玩伴,直到數月前,江云裳來了苗疆。
江云裳很主動,日日陪在她左右,溫柔又脾氣好。
她將她視為好友。
好朋友遭了欺負,向她求助,她仗義護短道:“別怕,云裳姐姐,我替你報仇,好好教訓那個白眼狼姐姐,以后你我就是親姐妹,你不要傷心了。”
江云裳壓抑著心底的得意,面上還是一副瑟縮惶恐的模樣,抽噎著說道:“先前我想到了父母、阿弟和這一年的遭遇,才說要殺了他們,現在我冷靜了……”
藍妙妙揣測道:“你不會想算了,不計較了吧?”
以江云裳這溫柔如水的性子,搞不好她的不計較了。
江云裳搖搖頭,小心翼翼地引導出聲:“我想讓她跟我道歉,跟真心實意待她的父母、阿弟道歉,妙妙可有什么法子?”
不待藍妙妙回答,她眨了眨眼,淚水遮掩著眼底的惡毒,輕聲詢問道:“妙妙可能幫我……把她制成傀儡?”
稍稍從江元音等人的出現,帶來的激動情緒中走出后。
她便不想殺了他們了。
她要把江元音變成傀儡,等她什么時候折磨夠了,再送她去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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