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義濡朝崔關禾下跪,深深磕了三個響頭:“謝老師教導之恩。”
崔關禾受著他的跪拜,末了,再次朝他伸出手,問道:“這符你可想要留作紀念?”
王義濡伸出雙手,恭敬去接:“多謝老……謝崔老爺子。”
崔關禾不再久待,示意秦瑾煙帶自己離開。
與此同時,崔府。
江元音與李霽去找夜七了。
身后還跟著滿臉不虞的許綺嫚,與端著兩碗醒酒湯的阿粟。
夜七昨晚豪飲了近十壺酒,一覺醒來除了滿身酒味,倒是沒甚別的異常。
不待他出聲,江元音非常主動地關切問道:“夜七先生可覺得頭昏不適?我備了醒酒湯,您喝了或許能好受些。”
阿粟適時上前,將端盤遞過去些。
夜七盯著這兩碗醒酒湯看,冷聲拒了:“無事獻殷勤,我不喝。”
江元音心道還是喝多的夜七比較好相處,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,一張嘴喋喋不休,說個不停。
她淺笑,溫聲提醒道:“夜七先生昨夜應允了,要幫我叔父延緩毒發的時間,如此大恩,給您備醒酒湯那是分內之事。”
夜七冷哼一聲:“那備一碗便成,干甚備兩碗?”
江元音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說,另一碗是李霽沒能喝的,只是順著他這個話,沖夜七介紹起了阿粟:“他叫阿粟,身中蠱毒,夜七先生能否看在另一碗醒酒湯的份上,替他診脈?”
夜七眼角跳了跳,再次感慨出聲:“我說你們一家子怎么那么招人恨呢?人人都中毒?你們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了,別人盯著你們殺?”
說完又罵咧出聲:“都說了,我是制毒師!不是郎中!要說多少次,你們才記得!”
阿粟一聽江元音因為自己挨罵,忙出聲維護道:“我不治便是了,你莫兇我家夫人。”
這時一旁的李霽出聲沖江元音道:“誒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術業有專攻,你怎能病急亂投醫,他一個制毒師,怎么可能會解蠱毒?他若有這個本事,名號還不得傳遍大江南北啊?”
語罷看向夜七,笑吟吟道:“小孩子思慮不周,你莫往心里去哈。”
他這話明面是在指責江元音,實則是在激夜七。
果然李霽話音一落,夜七徑直朝阿粟伸出手,直接摸上他的脈。
這一摸,夜七神色變換堪稱精彩,沖阿粟問道:“你不會馭蠱?”
阿粟一頭霧水,茫然道:“什么是馭蠱?”
夜七質疑出聲:“苗疆人不會馭蠱?”
“我不是苗疆人啊……”
江元音出聲解釋道:“阿粟是我在嵐州一人牙子手上買回來的家奴,自小一直在江南地區流浪。”
她委婉道:“阿粟看著的確不像中原人,可其身形……當也不是苗疆人吧?”
她沒見過苗疆人,但也有所耳聞。
苗疆人生得嬌小,烏發黑眼,當不會像阿粟這般高大,褐眸卷發才是。
夜七只是耐人尋味的回道:“那可未必,他體內這一只母蠱,可是苗疆蠱王,能號令百蠱,他怎會跟苗疆無關?”
江元音不糾結阿粟的身世,只是抓住關鍵點問道:“所以阿粟沒中蠱毒?”
夜七點頭。
“那他為何一直食欲驚人,卻半點肉都不長?這樣下去不會危及性命嗎?”
“他不會馭蠱,自然會被這蠱王操控,吃進去的東西全部被蠱王消化,能長肉就怪了,”夜七直道:“他是沒中蠱毒,但要一直學不會控蠱馭蠱,早晚被蠱王吞噬,會死的。”
江元音安撫拍了拍渾身僵硬的阿粟的手臂,同夜七確認問道:“所以只要阿粟學會了控蠱馭蠱,便性命無憂?”
夜七再次點頭,隨即不耐補充道:“別又問我,我可不會控蠱馭蠱,我再說一遍,我是制毒師!”
“先生已經是這世間最淵博的制毒師了,”江元音不似李霽那般激他,而是夸贊道:“制毒師本就不常見,似先生這般懂制毒又懂蠱的人,可是相當罕見了。”
夜七聽得舒坦,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悅。
心情好,自然也就樂于助人了。
不待他們再次追問,他便主動開口道:“延緩你叔父毒發時間的藥我能煉,但不能保證一次就成功,興許也會失敗,我需要一個給我試藥的人,這人……”
“我來!”許綺嫚毫不猶豫道:“我愿意試藥!”
“胡鬧,”李霽低喝一聲,拒絕道:“我不需要你給我試藥。”
他怒斥完,看向夜七,一派輕松道:“要試藥自然得我這個中毒之人來,碰中了燒高香,碰不中也無妨,總歸結局不會更差了。”
然而夜七沒搭理他倆,而是看向阿粟,道:“你體內的蠱王可保你百毒不侵,你可愿幫忙試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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