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長臂一伸,攬過她的腰,兩人從并肩而行,變成了面對面而立。
他微微俯身湊近,柔聲道:“那我今晚好好表現如何?”
他用著最清冷的嗓音說著放低身段示弱的話,偏偏眉眼間卻侵略感十足。
江元音耳廓泛紅,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:“你想得美!”
兩人一路打情罵俏,氛圍倒是輕松了不少,邊逛邊一起商討規劃著布局的改善。
準確地說,是江元音源源不斷地說著自己的想法,齊司延認真聆聽,一一記住。
他知道她一直以來都渴望有一座屬于她自己的宅院,看著她略有些激動的規劃的模樣,他心里一片柔軟。
他對宅院沒甚旁的要求,只要有她在,足矣。
一群人分工明確地忙活了一日,到了晚上,算是將居住的主院給收整好了。
滿桌熱菜佳肴,江元音示意雪燕、清秋、青鳶、沉月一道落座用餐。
四人有些猶疑。
她們是下人,真能一道落座用餐?
“坐吧,”江元音溫聲重復了一遍,“今日順利喬遷,我們一家人當然該好好坐著,一道用餐。”
她們隨自己經歷了這么多,早同家人無異。
四人聽著這句“一家人”,很是動容,雪燕和清秋兩人直接紅了眼眶。
但青鳶和沉月還是謹慎地望向了齊司延。
齊司延:“在嵐州,都聽夫人的。”
四人這才落了坐,江元音抬眸看向還杵在齊司延身后立著的曲休,下巴點了點齊司延身旁的空位:“坐吧。”
曲休抬手指著自己:“我、我也是……嗎?”我也是家人嗎?
江元音懂他沒問出口的話,點頭回道:“當然。”
她說著看向齊司延,用眼神示意他表態。
齊司延掃了曲休一眼,沉聲附和:“當然。”
曲休樂呵呵的落了座,充盈的幸福感讓他無懼齊司延的眼刀,說出了數日前沒敢說出口的話:“曲休也很喜歡夫人!”
齊司延的眼刀迅速而來:“你不行。”
似是知道曲休會擺出為何雪雁、清秋她們可以一般,他率先出聲補充道:“男的,不行。”
“可我對夫人又不是……”
“就是不行。”
“侯爺、侯爺……”不講理!
眾人望著曲休的憋紅的臉,不由得笑出了聲。
這一頓喬遷飯,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溫馨氛圍里,享用完畢。
因為心的距離更近了,讓每個人對這座待了不過一日的陌生宅院,都生出了歸屬感。
然而這份輕松愜意很快被一封來信打破。
信件內容很簡單,近乎一句話般的簡短。
區區一行,不過八個大字:吾乃裴濤,吾在濰城。
齊司延從曲休手中接過此信時,江元音就在他身邊。
見他面色凝重,江元音詢問出聲:“發生何事了?”
齊司延將信遞給她,解釋出聲:“押送許昌安返京的陸郡守,收到了此張字條,隨即命人送來了嵐州。”
陸遲派的人是日夜兼程的騎馬趕路,比他們一行人到嵐州更早。
一直在嵐州候著,今日得知他們到嵐州了,趕緊來送信。
江元音問出了最關鍵的點:“裴濤是誰?”
齊司延呼吸重了重,壓抑著沉痛道:“是當年滄江水戰時,李彥成任命的副將,父母、齊家軍殞命后,裴濤請罪辭官,遠離了朝堂。”
江元音懂了。
裴濤既是李彥成任命的副將,定和齊騰夫婦殞命相關,請罪辭官要么是擔心齊家知曉真相后的報復,要么便是李彥成疑心重,怕其泄露出真相,要他遠離汴京。
江元音察覺到古怪的地方,又問:“可他為何會主動聯系陸郡守,暴露自己的位置?”
齊司延道出心中猜測:“只怕,是誘我出面。”
因為尋不到他的蹤跡,便借陸遲的手,將此消息透露給他。
知道他一直在探查父母殉國的真相,一定會去見裴濤。
“那侯爺可打算去濰城一趟?”江元音擔憂問道:“或許此字條并非出自裴濤之手,是有人打著他的名號設局?”
齊司延沉思片刻,有些歉然的沖江元音道:“阿音,我知你憂心我安全,可無論真假,我都得一探虛實。”
江元音了然頷首,不再勸阻,而是堅定支持道:“若侯爺想去一趟濰城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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