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想拿江元音的身世做文章,來當他們的恩人,他便搬出許令儀,將其所以的“付出”,解釋為“兄妹情深”。
甚至,他要是放棄追責許子楓,便是他國公府的“恩人”。
許清被噎住,無功而返。
待其身影消失在視野,一直在旁聽兩人交談的江元音才自偏廳過來。
她分析推測道:“他定會先處置許子楓,落個是非分明、大義滅親的好名聲,也不用承恩我們。”
許清是只老狐貍,不會甘愿,也不可能被他們長久困在局里。
他有得是反擊的法子。
然而不重要,待他反擊時,她已離開汴京,不奉陪了。
齊司延輕“嗯”了聲,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,拉過她的手,突兀地開口道:“阿音,我們去嵐州吧。”
“那里不止是四季如春,更鄰近柳州,你若得空無聊,可去尋秦氏,或將秦氏接來小住解悶。”
“而且嵐州去苗疆也方便,待入了冬,我便去趟南疆,替你尋血藤花來做藥引。”
江元音回握住他的手,眉眼彎彎道:“好,侯爺思慮周全,我們去嵐州。”
次日,早朝后。
毫無意外,齊司延同許清再次被請到了御書房。
兩人踏入御書房時,李霽早在里面了。
許清的心思百轉千回,面色一派平靜地同齊司延一道向李彥成行禮請安。
“臣安國公許清恭請皇上圣安。”
“臣定寧侯齊司延恭請皇上圣安。”
李彥成抬抬手,示意兩人起身,意味不明地感慨了句:“朕剛聽完清晏所,才知昨日一休沐,兩位愛卿發生如此大的事啊。”
聞,許清心微沉。
他不得不承認,他賭輸了。
他原以為李霽早知曉江元音的身世,并且打算瞞住,是以不會將此事鬧到李彥成面前。
難道李霽真的沒和齊司延串通?
不待二人出聲回應,李彥成看向帶著打量看向齊司延,關懷道:“先前在大殿上朕便瞅著你臉色不好,你夫人如何了?”
齊司延面色的確很差,眼下泛青,好似一夜未眠。
齊司延低眼,俯身拱手回道:“多謝皇上關心,昨日幸得張御醫診治,臣妻暫無性命之憂,只是得休養一陣了。”
李彥成寬慰道:“你夫婦二人正當年華,他日定能再添麟兒。”
齊司延低聲回道:“蒙皇上金口賜福,臣不勝感激。”
這時許清倏地俯身跪地,痛聲道:“逆子昨日失手推搡了侯夫人,致侯夫人小產,是臣教子無方,治家不嚴,傷了定寧侯子嗣,臣自知逆子萬死難辭其咎,難撫定寧侯夫婦傷痛,還請皇上責罰老臣!”
他看似包攬了所有的罪責,沒有狡辯反駁一句,但卻只承認了許子楓推搡江元音。
李彥成嘆了口氣,感慨道:“朕前些日子剛感慨兩位愛卿之間,解除了誤會,沒生嫌隙,這才過去多久,便生此事端啊?”
李霽添油加醋道:“是啊,昨日臣弟原本還以為,許公和定寧侯交情甚好,才能見著許公幫定寧侯處理家事呢,誰知這禍事就是國公府挑起的。”
許清回道:“回稟皇上,并非老臣要插手定寧侯家事,乃是江氏一家跪在老臣府前討求公道,老臣亦苦惱,才知會定寧侯夫婦此事,誰知……哎,世事難料,早知會有此意外,老臣便是落得個‘官官相護’的罵名,也絕不會插手此事。”
“老臣悔之晚矣,悔之晚矣啊。”
這時齊司延出聲道:“皇上,臣不怪許公,臣只想要個真相。”
“臣與國公府許四郎無冤無仇,不知其為何要伙同江氏一家散布謠,構陷臣妻,害臣妻兒。”
“臣認為這背后必有隱情,指不定是有心人想挑撥侯府與國公府。”
“請皇上徹查此事!”
許清有些懵。
此刻他對齊司延的意圖,沒有半點頭緒。
昨日已挑明了江元音的身世,齊司延若想隱瞞,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請旨徹查,就不怕曝露江元音的身世嗎?
他到底想做什么?
這時李霽上前一步,道:“此事輕則是謀害公侯重臣子嗣,重則是有人在皇兄眼皮下,玩弄權術,試圖挑撥朝中重臣的關系,破壞朝堂平和,皇兄不可大意啊。”
他躬身作揖,道:“能算計到安國公和定寧侯頭上,朝中怕是無人敢放開了查,不如交給臣弟吧。”
“不管此事有何隱情,臣弟定查個水落石出!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