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一瞬不眨,動作輕柔地拿開她捂住自己嘴的手,語速極緩,近乎一字一頓地同她確認道:“聽聞我要娶平妻,阿音當真不介懷嗎?”
他墨眸里是疾風暴雨,仿佛她此刻敢點頭,就要洶涌淹沒她。
不待江元音出聲,齊司延又壓抑隱忍地質問:“阿音到底是大度,還是不在乎?”
他眼里的暴雨并未洶涌淹沒她,而是全部淋在了他自己身上。
江元音讀懂他眼里的患得患失,主動擁抱他。
好像從她說要回江南后,他便是如此。
齊司延覺得不夠。
她的主動擁抱,讓心里的某個角落反而越空。
他一個翻身,將她壓在身下。
這場驟雨,終是將兩人都淋濕透。
完事后,齊司延情緒穩定了不少,抱著江元音去沐浴更衣。
渾身酸軟的江元音忍不住再次感慨,若不是元奚真人給了什么秘藥給齊司延調理了身子,便是那靜息丸真乃神藥。
他晚上睡得少,白日里又事多,忙個不停的,怎地精神頭還這般好,半點不覺累的。
她再也不要陪他午睡了。
等到兩人都沐浴更衣完畢,已過了午時。
江元音掀了掀眼皮,看向神清氣爽的齊司延,懶洋洋地問:“侯爺今日還要出府?”
“嗯,要去趟工部。”
齊司延在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嗔怨,是以俯身彎腰,將自己的脖子送過去,縱容哄道:“給阿音撒氣。”
江元音沒好氣地瞟他,格外地善解人意地提醒道:“侯爺不是要工部辦事嗎?”
還讓她咬脖子撒氣?
她還記得有一回,她生氣他每回將她折騰得散架后,他卻穿得嚴實,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樣,于是故意咬他的脖子泄憤。
可最終覺得“丟臉”的人卻是她。
因為無論是清秋、雪燕還是曲休,看到齊司延脖子上的咬痕后,都會曖昧看向她。
……簡直是自作孽。
齊司延不為所動,堅持道:“咬吧,我該咬。”
江元音后仰,拉開兩人的距離。
齊司延伸手,將她頭輕按壓在自己的脖子上,甚至隱約有些期盼:“咬吧。”
江元音被他的執著打敗,無語的張嘴,如他所愿地咬上的脖頸。
……到底是給她撒氣,還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?
這時有事要稟的清秋和來提醒齊司延該出發的曲休,一同邁了進來。
“夫人……”
“侯爺……”
下一瞬,兩人默契抬手打嘴,互看了一眼,又不約而同往外退。
江元音面色微窘,嗔了眼齊司延。
而始作俑者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,毫無半點窘態,心滿意足地仰了仰下巴,完全沒想遮掩地展示,開口道:“何事?”
曲休和清秋交換了眼神,雙雙深呼吸,邁了進去。
曲休:“侯爺,車已備好,該走了。”
齊司延頷首,抬步欲走時,見清秋目光閃爍,又駐足了。
“不好了夫人,剛剛采買回來的嬤嬤說,外邊……”清秋瞅瞅江元音,又瞅瞅齊司延,“外邊多了好多謠……”
江元音沉聲:“什么謠?”
“說……夫人心狠手辣,將上門探望的親弟弟的雙腿……打斷了!”
“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,總之現在東街西街都傳遍了!”
“夫人,這個如何是好啊?”
江元音抬眼,同齊司延四目相對。
果然,睡了個“午覺”,便有動靜了。
齊司延吩咐曲休:“派人去查,謠是從何處起的,最好能抓幾個傳謠的人,但不要阻止,驚動其他人。”
江元音甚是滿意。
齊司延所,正是她心中所想。
江興德不會敢得罪侯府,授意傳謠的八成是國公府。
而謠應當只是第一步。
齊司延又吩咐道:“立即派人去一趟江家,確認江正耀的腿是不是真的斷了。”
他說著,打量著江元音的神色,不見其有任何異樣不舍后,云淡風輕地補充道:“若是沒有,便幫他一把。”
他既然敢放這種謠,那就讓他坐實謠。
曲休拱手:“是,侯爺。”
江元音當然不會出聲阻止。
這亦是她想做的事。
齊司延和她,堪稱心有靈犀。
齊司延吩咐完,再看向江元音,又是一派溫柔,“要是覺得累就再躺會,我辦完事便回。”
江元音莞爾,溫聲應道:“好,我等侯爺回來吃晚飯。”
齊司延心情甚好,下巴輕抬,邁出了主屋。
直到上了門口馬車,才失望收回了下巴。
……那封弋怎地不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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