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不稱‘齊府’,侯爺可還要折騰,隨妾身南下?”
齊司延半點不惱,好脾氣地附和她道:“夫人實力雄厚,本侯三生有幸,余生便仰仗夫人厚愛了。”
江元音“作惡”不成,轉頭看他,眸光瀲滟,挑眉道:“侯爺這是愿意入贅我江家?”
“萬分愿意。”
江元音算是見識過他的“沒臉沒皮”,沒好氣地抬手戳他胸口,“侯爺的男子氣概呢?”
齊司延握住她的手,俯身親了親她的唇,半點沒覺自尊受損,不好意思,反而理直氣壯道:“男子氣概有何用?有阿音足矣,阿音喜歡嬌夫,本侯便做嬌夫。”
江元音嗔了他一眼,眼波流轉間,卻全是膩人的甜,“侯爺現在張口便來,屆時定會耍無賴不認!”
齊司延認可地點點頭,“有理,一會便立個契約文書,我與阿音簽字畫押,可好?”
末了,他話鋒一轉,又道:“不過喚‘江府’亦不合適。”
江元音眉眼上挑,只覺得齊司延終于演不下去,要露狐貍尾巴了,“那要叫什么?”
他可別說要喚“侯府”之類的。
她才不信,他高高在上被人捧慣了,愿意當她的“贅婿”呢。
齊司延直直看她,認真道:“‘阿音府’吧,或者‘元音府’?”
她早該摘掉“江”這個姓。
他沉聲道:“我齊司延自愿入贅‘阿音府’,還望阿音不離不棄,同我恩愛長久。”
江元音微怔。
他竟會這般說。
她只覺得心口酸脹,卻并非是難過。
齊司延趁熱打鐵,“口說無憑,我們即刻立個契約文書,簽字畫押。”
他伸手探向狼毫架,又取了縑帛,將剛剛所悉數寫上,沒有分毫的猶豫,利落地簽字畫押。
一氣呵成的做完,拉了拉江元音的手,催促道:“阿音,該你了。”
江元音仍有些愣怔,嘗試抽出自己的手,喃喃道:“侯爺,只是開個玩笑……”
齊司延卻不許她退縮,握緊了她的手,嚴肅重聲道:“可我當真了。”
他字字句句,都是肺腑之。
齊司延薄唇張了張,終是問出了橫亙在心口多日的擔憂。
他緩聲問道:“難道阿音之前說,愿意在江南等我,也是玩笑嗎?”
良久的沉默,齊司延好似遭了火烤。
他素來遷讓她,但這個問題上,卻不肯退讓半步,十分堅持。
她不吱聲語,他便握著她的手,去拿狼毫,執著地,一筆一劃簽上她的名:元音。
江元音低眼,看到他沒寫“江”姓,心里某處堅硬的地方松動了下。
終是如他所愿的,畫了押。
齊司延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,拿了帕子為她擦拭手指,然后牽著她出書房,去吃晚餐。
齊司延心情甚好,再看到封弋時,也是一派溫和的模樣,半點不悅和脾氣都沒有。
曲休和雪燕、清秋默契地交換了下目光,在彼此眼里都讀到了對江元音的欽佩。
……還得是夫人啊!
晚餐后,江元音領著封弋去院里的空房,思及齊司延的話,隨口問了句:“你怎會在玄渺峰山腳受傷?可是想上山,去尋元奚真人求藥?”
封弋掃了她一眼,不語。
遇著他不愿意回答的事,他半個字也不會多說。
江元音深有體會,也就不再追問。
次日上午,江元音收到了兩封信。
一封是來自柳州蘭城,是秦瑾煙寫與她的,報平安的信。
信件不長,短短數行,她細細閱讀,為秦瑾煙開始新的生活而由衷的高興。
另一封,又是邀約貼。
來自“老熟人”,戶部尚書李誠的夫人王氏。
江元音壓根沒去細看內容,便吩咐道:“派人去尚書府回個口信,多謝李夫人相邀,我身子抱恙,不便應邀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有了上次的“賞荷品茗”宴,江元音對王氏剩不了好印象。
本身二人也沒多深的交情,王氏上回是替李霽做局,這回也未必是“好事”。
總之王氏之前站出來指證齊明宏的人情,她已還過了。
她無心同這些貴夫人往來,何必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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