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就是今日?
江元音面色一凜,俯身開口道:“你先松開我的丫鬟,我會救你的。”
封弋置若罔聞,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樣,扼住雪燕的腳踝,一瞬不松。
雪燕哭道:“夫人莫過來,不要管我,夫人快走……”
此人要么是神志不清,要么是窮兇極惡之輩。
都怪她莽撞,她不能害了夫人!
江元音沒退步半點,反而蹲下身子,從容從袖口掏出了之前她泡了藥浴中毒,齊司延送給她的靜息丸。
她當時中毒不深,不想浪費這藥,便一直保存著。
今日她來尋元奚真人,怕其質疑她的身份,不僅帶了侯府令牌,也特意帶上了這靜息丸。
誰知元奚真人并不在云鶴觀里,她無需掏藥證明身份。
好在,現在也派上了用場。
“這是元奚真人所制的靜息丸,”江元音遞至他唇邊,再次沉聲重復許諾道:“你莫怕,我會救你的。”
前世,她被李承燁折磨致死,今生她不去尋他復仇,是不想活在前世的陰霾里,和那個瘋子再有牽扯。
但這并不意味著,她想他好過。
她或許沒本事去到泉郡,直接端了李承燁的老窩。
可既然讓她碰上了封弋,她不可能讓其再成為他的殺人利刃。
更何況,封弋能為了恩人,不惜被追殺通緝,滅兇手滿門。
他既是重情重義之人,她自然要救。
日后……她或許“有求”于他。
清秋糾結不已,欲又止地喚道:“夫人……”
她既怕江元音受傷,又不能不管雪燕,但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,煎熬得很。
而封弋終于有了反應,他轉了轉眼球,一雙眼似是要穿透江元音的帷帽,將她看穿。
江元音見他對靜息丸不為所動,也警覺地沒有松開雪燕半點,于是開口道:“我與你無冤無仇,沒必要害你,我丫鬟本也是好意想攙扶你一把,是你拉住她不放。”
她右手維持著將靜息丸遞至他唇邊的姿勢,左手去拉他扼住雪燕腳踝的手,道:“你松開她,抓我好了,若是這靜息丸有不對勁,以你的身手,拉我陪葬便是。”
雪燕感動得無以復加。
她一個丫鬟,何德何能能讓夫人這般待她?!
封弋扼住雪燕的手不松,下一瞬,他抬起了另一只手,死死抓住了江元音拿靜息丸的那只手。
江元音:……
真是低估了他的警覺。
她想與他以一換一,爭取他的信任。
他倒好,她和雪燕,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。
顯然是有半點不對勁,就要將她們主仆倆一起帶走。
封弋這才吞下了靜息丸,松開江元音與雪燕,掙扎著坐起身,運功調理。
雪燕如蒙大赦,和清秋一起去攙扶江元音起身。
江元音抬手制止,沖封弋問道:“你可好些了?自己能站起來嗎?”
封弋不語,失血過多,整張臉是毫無生機的白。
江元音不再追問,只是主動伸手去攙扶他,“你傷得太重,只一顆靜息丸只能暫緩你的傷勢,需得找個郎中看看,這里是城郊,馬上要天黑,你坐我的馬車入城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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