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8月10號,許文東和兄弟們折騰了整整一晚上,最后也只把啤酒賣出了兩百多箱,這對于廠子的庫存來說,僅僅是杯水車薪。
辦公室內,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愁容,尤其姜然,她太清楚許文東把廠子撐起來有多么不容易。
“嫂子,先吃點東西。”許文東把煎餅遞給姜然:“身體要緊。”
“可現在我怎么吃得下啊!”姜然嘆了口氣:“現在別說啤酒往其他的區銷售,就連嶗山區都不敢要咱們的貨了。”
“這很正常,畢竟我們的市場占有率太低,供貨又不充足,何況琴啤是處于壟斷地位的,想要封鎖我們的銷售渠道太簡單了。”許文東解釋道。
“那怎么辦?總不能坐以待斃吧?”牛彪說完,鄧乾則突然道:“東哥,不行的話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吧?”
“對,鄧子他爸是市監局的局長,如果出面的話,就算陸武也不敢做的太過分。”牛彪連忙道。
“昨晚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了,先不談人情世故,如果讓求鄧子父親幫忙,必然會走向和解。”許文東眼神一沉:“那就太便宜陸武了。”
這一句話,把眾人都搞懵了,現在這種情況和解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吧?怎么還叫太便宜陸武了?
大家疑惑的看向許文東,而后者只是平靜地掏出一根煙,說道:“你們都不用著急,一切按部就班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晚上八點半,許文東和陳狗開著從糧店借來的貨車,拉了兩千箱啤酒趕到了紅玫瑰歌舞廳。
包廂內,柳月紅親自給許文東倒了一杯酒,微笑著問道:“送了多少箱?”
“兩千箱,麥香啤酒八百箱,蓮花啤酒一千二百箱。”許文東說道。
“行,一會我找幾個兄弟幫忙卸貨。”柳月紅輕聲回道。
“紅姐,你這么多貨你賣得完嗎?”許文東想了想問道。
“賣不完就慢慢賣唄。”柳月紅道。
“唉!”許文東嘆了口氣:“其實我也不想把拉這么多貨給你,可是最近廠子遇到了點麻煩,就只能求著你幫忙多賣點了,你放心,每瓶的價格我再便宜五分。”
“咯咯!”柳月紅突然笑了起來:“真沒想到,你小子還蠻實在的。”
“啊?”許文東愣了一下。
“其實我已經知道了,你的啤酒現在各大百貨都開始禁售了,得罪人了吧?”柳月紅道。
許文東眼角挑了一下:“紅姐,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這歌舞廳一天人來人往的,什么消息能逃過我的耳朵?我還知道,你得罪的是琴啤的人。”柳月紅微微一頓:“所以剛剛我才沒有拒絕你的這些貨,畢竟你現在除了往我這里賣,也賣不到其他地方了。”
“紅姐,謝謝。”
許文東莫名的有些感動。
“不用跟我這么客氣。”柳月紅眨了下她那嫵媚如絲的眼睛,繼續說道:“不過我這里也只能吃下這些貨了,再多的話我可吃不消,所以你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么?如果沒有,我倒是可以出面。”
“嗯?”
“托關系聯系上琴啤的高管應該不難,攢個飯局對方應該會給我面子。”
“紅姐,我還不想和解。”
“呦,你還有什么資本跟人家斗啊?”柳月紅語重心長的道:“弟弟,做生意可千萬不能跟人置氣,這是生存之道。”
“但那不是我的生存之道。”
許文東眼神一沉,聲音凌冽,這讓柳月紅的內心都微微一驚,好奇的問道: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紅姐,你這里也算是賣啤酒的大戶了,經銷商那面沒有跟你說過禁賣我們的啤酒吧?”許文東問道。
“的確沒有,不過即便經銷商說了也不管用,我可不會給他們面子。”柳月紅有些好奇:“這有什么關系嗎?”
“很明顯,對方只是斷了百貨和小賣部以及經銷商這種渠道,但像歌舞廳,小吃鋪,飯館,這些不好控制的渠道他們并沒有斷,也沒能力斷,所以我想依托這個渠道,打一個反擊戰。”許文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“倒也不是不行,這些渠道雖然和百貨啥的比不了,但也占據了一部分的比重。”
“不止一部分,至少有百分之二十,我如果能將這塊的市場壟斷,甚至可以撼動琴啤的根基。”
柳月紅盯著許文東的雙眼,她可以看出對方的野心,好一會后道:“想動琴啤,可不容易,你應該清楚人家在琴島的地位。”
“這我自然知曉,但我要活下去,就必須虎口拔牙。”
“虎口拔牙,形容的不錯。”柳月紅微微一笑:“我能幫上什么?”
許文東暗呼一口氣,這個柳月紅還真是聰明,完全能看出他此行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