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們,給我個面子。
“你這么搞,我真的很沒有面子。”
頭已經碎掉的高深,仍然站在原地。
他肉體上受到的所有傷害,全部被轉移到了尸傀江心月身上,江心月又會被血棺材持續治療。這種循環形成了正向的永動機,單純的物理傷害,幾乎不可能殺死高深。
但是,剛剛和身邊的楊隊吹完牛,就被人像是西瓜一樣爆了頭,這樣真的令高深覺得臉上無光。
穿了三年的地攤衣服都被腦漿染成了一半紅色,一股血腥味和餿餿的豆腐腦味道。肯定沒法繼續穿下去了,這讓節約慣了的高深十分心痛。
身邊的楊喬治,輕聲說道:
“壓制它。常識。”
隊長楊喬治,領域的壓制能力肯定不如他的另一個人格。但是好在經過數十年的運用和操控,他的領域能夠精確壓制敵人,避開友方。不會像是血之門內的上班族楊喬治一般,常識領域一旦展開,所有人都無法使用任何能力,不分敵我。
黑門之內,那個不知名生物的眼珠,只是匆匆窺視了一眼門外的高深。在發現對方爆頭之后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、頭顱甚至自動長了回來,一句話沒說,直接收回到了門內,消失不見。
雙方都是s級別的怪談(隊長)實力,肉身不壞,沒必要為無聊的肉搏浪費時間。
若是能想個辦法,把門內的東西引誘出來,引導教堂內的大天使和他們自相殘殺,那畫面太美不敢想。
門后面的東西,對教堂內的大天使雕像明明也有顧忌。
很可惜,那顆眼睛的主人,很明顯具有一定智商。不是按照本能行動,不會上這么明顯的當。
它既然不出來,那只能自已進去找它了。
高深看了一眼,這幽邃不可見底的黑門,下一步,試探性踏入了其中。
門內門外,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門外,是光的世界,是寧靜且安全的大教堂。那里不僅給人帶來心靈上的舒緩,更有一種安全感。無數次,高深在外面世界遭到追殺,都是通過血之門躲入大教堂。這座教堂可以說是救了自已數次。
而在門內,是一片永恒的黑暗。什么都看不見,聽不見。像是沉入了萬米的深淵,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自已一個活人。明明只隔著一扇門的距離,外面的楊喬治、大天使雕像,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。
記得第一次來到這里,高深他們被無數雙黑色的手包圍。那些黑手甚是詭異,可以無視時間停止,甚至在自已陷入虛化狀態仍然能夠腐蝕自已——就連十誡中的腐敗羅漢唐連奇都做不到這一點。
高深原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,看看尸傀能否承受住這些黑手的腐蝕。
但是……為什么,僅僅是踏入一步,轉頭望去,周圍卻是一片死寂,什么都不存在?
這些黑手,是被自已投出那枚饕餮給全部吃完了么。一個不剩,真是令人驚訝。
就在高深還在黑暗中思索的時候,他一只手下意識搭在了下巴之上。忽然之間,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應,這只手就這么孤零零掛在自已下巴上,什么感覺都沒有——
有一種很輕柔的力量,輕輕地、極其溫柔地,砍掉了他的整條右手臂。
那斬擊實在是太快了,快到高深的神經系統、根本來不及向他的大腦發出疼痛信息。甚至,他的右手手指仍然搭在下巴上,并沒有因為手臂的斷裂而脫落在地上。
緊接著是左手臂。
左腿。
右腿。
左眼瞎了。
右眼瞎了。
舌頭斷了。
耳朵聾了。
全身上下所有肢體,全部被黑暗中的那股無名的力量給斬斷了,執掌五官的器官也被一一弄廢。一切的一切,僅僅發生在一眨眼不到。
這究竟是什么東西?
高深隨即意識到,自已擁有無限吸納傷害的尸傀,對方也知道僅憑物理不可能殺死自已。
黑暗中的那股力量,從一開始目的就不是殺死自已,它斬斷了自已所有肢體,弄廢自已的五官——是為了將自已囚禁在這里!
既然殺不死高深,那就徹底毀滅高深的所有感官和肢體,將他變成一具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彘。
斬擊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,速度遠遠快過背棺人恢復的速度,哪怕高深的四肢和五官不斷再生,也會被再度削去。
現在的他沒了手腳和耳目,根本沒有任何還擊和躲避的能力,只能被不斷屠殺和切割。
新長出來的肢體不斷被切割,始終處于求死不能的完全殘廢狀態。
鐘樓中的生物,不僅擁有智商,并且智商很高。針對高深超人的恢復能力,很快制定出了對應的策略。不殺死,只囚禁。
并且,高深也不得不承認,如果換做一個驅鬼人,很可能真的中了招。一身無限的回復能力還沒有施展,就陷入了這種比死還要難堪的下場。
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黑暗中,無數雙隱藏的黑手此刻慢慢浮現出,抓住了高深的肩膀,腰,頭部,面部,準備將他這具失去了一切的軀體,像是螞蟻搬家一樣拖入鐘樓的深處。
可惜,它們遇到的是更加無賴的高深。
“時間重啟吧。”
高深在心中輕輕默念。
鐘樓這種被怪談高度污染的不穩定物質空間,宇宙弦可以無數次發動。只要遇到自已不滿意的開局,直接重開一道宇宙弦,回到開頭就好了。
這一輪宇宙弦,沒有死任何人,沒有救回任何人。穿越者也不需要支付任何代價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