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松年清晰地感覺到懷里的人在顫抖,還有身上透出的涼意,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那里坐了多久。
他后悔了,應該推掉那個飯局,早點回來的。
那樣或許他們能夠擁有一個溫馨的夜晚,而不是看心愛的人在他懷里哭到抽搐。
“那你現在還委屈?”
姜翡用力搖頭,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襯衫上,“不是委屈。”
不是委屈,是心疼。
她昨晚還在想,要是裴涇記得那個世界的事就好了。
可是今早看了那篇番外之后,她希望他不要記得,最好全都忘掉。
忘掉他眼睜睜看著愛人離世,忘掉那十年的痛苦。
她愿意重新追他,和他重新開始,不管怎么樣,這一輩子他們還有好長的日子,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。
可他偏偏就記得,帶著那樣痛苦的記憶活著,讓姜翡心疼得心都裂了成了一瓣一瓣。
“別哭了。”裴松年撫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,“不哭了,是我回來晚了,讓你等了很久。”
他在一個月前陸續有了一些記憶,后來在醫院里找到她,卻是渾身插著管子的姜翡。
他父母都在國外,家里有事逼不得已去了一趟,聽說她醒來就立馬處理完家事趕了回來。
誰知卻看見她在對另外一個人獻殷勤。
裴松年原以為她忘了之前的事,那個時候沖進去把她帶走不合適,只好搬到她隔壁,想著慢慢把人騙過來,沒想到她也全都記得。
他收緊了手臂,將她更深地按在懷中,仿佛只有這樣,才能填補這些日子以來心口的那個空洞。
“寶貝,不哭了好嗎?”
裴松年抱著她坐到沙發上,哄了很久姜翡才止住哭聲,變成了抽噎。
鼻子哭得堵住,只能張著嘴呼吸,哭得嘴唇都干了。
裴涇心疼得想發火,想起身去給她倒杯水,卻被她緊緊拽住,“你別走。”
“我給你倒水。”
姜翡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,把他的衣角拽得更緊,腦袋還往他懷里埋了埋,悶聲搖頭。
裴松年無奈又心軟,只好連人抱到廚房,騰出一只手接了杯溫水,又低頭把杯子遞到她唇邊。
“喝點水,喝完了我們再談。”
姜翡端著水杯,小口小口地喝著水。
裴松年等她喝完,把杯子放回臺面,摸了摸她的手臂,還有點涼,“晚飯吃了嗎?”
姜翡垂著眼,搖了搖頭。
“午飯呢?”
姜翡頓了頓,說:“吃了。”
裴松年皺眉,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,讓她看著自已,眼神嚴肅道:“姜翡,不可以對我撒謊。”
被他這樣盯著,姜翡抿了抿嘴,“今天只吃了早飯。”
“什么時候到我門口坐著的?”
姜翡眼神閃躲,又被裴涇掰了回來,“走廊有監控,你要我去查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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