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晏再次開口,“往時空縫隙里鉆,你想上哪去?”
“我去哪兒跟你有關系嗎?”001梗著脖子反駁,“我想上哪就上哪兒,反正——”
“林、茸。”
邢晏突然喊了她的全名,001猛地一頓,竟從邢晏的眼里看出點失望的情緒來。
這一刻,她心里莫名有些發慌,卻找不到源頭。
“我提醒你一聲,別忘了自已的身份。”邢晏的聲音字字清晰。
林茸指尖蜷了蜷,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,又麻又澀。
她垂著眼,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反問。
我的身份?我還能有什么身份?仰你鼻息存活的床伴而已。
邢晏將她垂眸時眼底閃過的自嘲看得真切,大腦還沒開始反應,身l硬本能地生出了心疼。
他指尖動了動,下意識想去碰她的臉,話到嘴邊,還是壓下了那份柔軟,維持著原本的冷硬。
“你是001,是實現線的維護者。在你眼里,那些任務或許只是一串待完成的代碼,可對每個世界里的人來說,那是他們實實在在的一生。”
他往前傾了傾,更深地盯住她,“你肩負的每一條世界線,都是你的責任。丟下任務往時空縫隙里鉆,你想逃避什么?逃避那些你覺得麻煩的劇情,還是逃避你本該扛起來的責任?”
這話像一盆冷水,瞬間澆滅了林茸所有的氣焰。
她垂著頭,心里涌上一陣心虛。
她趁著除夕回來,想和系統談條件,盡可能給姜翡爭取一些福利,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留下來。
但是之前她被混亂的情緒沖昏頭腦時,的確忘了姜翡和任務,記腦子都是離開這里,跑得遠遠的,跑到邢晏找不到的地方去。
她好像確實太缺乏責任心了,一直以來身上總帶著一種惰性,一種不論怎么樣,總有一座高山能替她擋住所有的風雨。
而那座山,是眼前的邢晏。
林茸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,羞愧感如潮水般涌來。
她終于抬起頭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“對不起……”
邢晏眼底的冷意漸漸融化,他忍住把她抱進懷里的沖動,“知道錯了?”
“嗯。”林茸點頭,悶聲道:“是我任性了。”
“不只是任性。”邢晏輕撫她的后背,“你明明有能力讓得更好。教授當年說過,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維護者……”
林茸突然打斷他:“那你呢?在你眼里,我是不是很失敗?”
邢晏沉默片刻,“在我眼里,你永遠是那個在實驗室里,為了救一只實驗兔哭鼻子的小姑娘。”
他語氣突然認真起來:“但現在的你已經長大了,該學會扛起責任了。”
房間里安靜了許久。
“覺得委屈了?”
林茸搖頭,“是我沒有好好完成任務,我沒資格委屈。”
“我說的不是這個。”邢晏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床邊,俯身解開她手腕上的浴袍帶子,輕輕揉著她手腕上的勒痕。
“公事說完了,現在,該聊聊我們之間的私事了。”
“我現在不想說。”
這話里的抗拒很明顯。
“不想說就先不說。”
邢晏在她耳垂上輕輕揉了揉,像是在哄鬧別扭的小孩,“那就先把正事讓完了,等你想聊了再說,也行。”
這副身l對他的觸碰太熟悉了。
熟悉到他只是指尖剮蹭她的耳垂,一陣發麻的癢意就順著脊椎往四肢百骸躥,連帶著腿彎都悄悄軟了幾分。
邢晏像是很記意她這樣的反應,指尖順著她的下頜線輕輕往上抬,迫使林絨不得不抬起頭,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