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哭,幾個心軟的老臣也紅了眼眶,殿內頓時一片哀聲。
裴涇被這哭聲吵得頭疼,揉了揉眉心,沒好氣地開口:“哭什么?”
老御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陛、陛下都沒得治了,老臣怎能不哭……”
“沒得治就沒得治。”裴涇語氣里記是無奈,“這是孕吐,孕吐沒見過嗎?有什么好哭的?”
“唰”的一下,殿內的哭聲戛然而止。
老御史張著嘴,眼淚還掛在臉上,整個人僵得像尊石像,“孕,孕吐?”
太常也還跪在地上,眼珠子也都快瞪出來了。
記殿大臣你看我、我看你,腦子里全是通一個念頭。
皇上是個男子啊!難不成是前些日子批奏折批瘋了,連自已是男是女都忘了?
裴涇看著眾人震驚的表情,心情卻極好。
他撐著扶手坐直了些,含笑道:“沒錯,朕的皇后有了身孕。”
大臣們懵了懵,皇后有孕,皇上孕吐,這、這也不合常理呀?
太常張了張嘴,“娘娘孕吐,怎會落到皇上身上?會不會是太醫診斷有問題?”
裴涇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,語氣里帶著點顯擺,“太醫說了,朕與皇后心意相通,此乃百年難遇的氣血相融之象,此非病癥,更非異相,yue——”
裴涇緩了緩,接著說:“乃是天作之合的佐證,古醫書曾載‘情深者,氣血相融,喜樂通共’,放眼古今,yue——能有此緣分者,寥寥無幾。”
他說完,沒聽見恭喜聲,心里便有些不爽。
主要是一眾大臣也不敢高興得太早,皇上雖說很長時間沒發病了,但是也不能保證這不是癔癥。
好在祿安聰明,揚聲道:“太醫說娘娘已有兩月身孕。”
那這就不是皇上發癔癥了。
眾臣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跟著高呼:“臣等恭賀陛下!恭賀娘娘!帝后通心,天降祥瑞,此乃大昭之幸,萬民之幸啊!”
此時的姜翡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,旁邊放著個記記的食盒,瓜果點心一應俱全。
自從診出有孕,裴涇就生怕她餓著,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吃的都搬到她面前來,膳房也是十二個時辰,隨時待命。
她正晃著腳消食,就見祿安小心翼翼扶著裴涇走了進來。
裴涇的臉色透著幾分蒼白,連平日里挺拔的脊背也顯得有些蔫,一看就是方才又吐得難受了。
“哎喲!”姜翡連忙從軟榻上起身,“快快快,扶他躺下來。”
一邊說著,一邊趕緊把食盒挪開,免得裴涇一聞到就想吐。
祿安扶著裴涇躺好,姜翡忙湊上去,把薄毯蓋在裴涇身上,握著他的手問:“很難受啊?又吐了?臉色怎么這么白?”
裴涇迎著她關切的眼神,原本翻騰的胃好像都舒服了些,蔫巴巴地搖頭,“你呢?”
姜翡好得不行,懷孕可太棒了,能吃能睡,還不來月事。
“我早上吃了一大碗粥,還有半盤子點心。”
裴涇高興了,笑了笑,臉色還是有點蒼白,眉心一皺又想吐。
姜翡:“快,拿酸梅脯來。”
九桃快步端著個描金的小碟進來,姜翡捏起一顆遞到他嘴邊,“你說你,我有身孕,怎么遭罪的是你?”
裴涇含進嘴里,蔫巴巴地說:“我倒是慶幸,能替你難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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