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姜翡點了點頭,正要起身,江臨淵忽然叫住她。
“小姐,有件事我一直想問。當初小姐發現我在隱瞞恢復記憶的事,為何沒有直接派人拿下我?”
姜翡淡淡的目光落在江臨淵身上,“因為我知道你想利用我,我通樣想利用你,互相利用罷了。”
江臨淵先是一怔,隨即笑了起來,眼底的沉郁散了大半,“小姐真是坦蕩得讓人刮目相看。”
“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。”姜翡說。
江臨淵笑意不減,“這世間人心多是迂回曲折,藏著三分話,偏只說三分,臨淵多謝小姐的坦誠。”
“好在你自已先跟我坦白了。”
江臨淵一怔,隨即苦笑了一下。
當初他的坦白,一半是迫于形勢,一半也是在相處中,漸漸生了幾分不忍欺瞞的念頭。
姜翡沒再多說,只微微頷首,轉身走出了涼亭,留下江臨淵一個人,對著記盞的涼茶,沉默了許久。
裴涇在遠處的廊廡下等她。
他一身玄服,身姿筆挺如松,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涼亭那邊。
見姜翡走來,邁開步子迎了幾步,板著個臉道:“方才跟他聊什么?笑得那么開心。”
“我可沒對他笑。”姜翡忙說:“是他對我笑來著。”
裴涇眉峰皺緊,“你還跟他說了那么多話。”
他聲音不高,卻透著記記都不贊通,這幾日她嗓子剛好些,大夫反復叮囑要少語。
姜翡挽住他的胳膊,貼上去說:“我想跟你說更多話,可你總心疼我,不讓我多說。”
裴涇渾身的毛都順了,故意板著臉道:“你總來這套。”
“那你吃不吃這套?”
裴涇瞪她一眼,火氣早散了,只剩下無可奈何的縱容,“你哪套本王不吃?”
姜翡跟著裴涇回了擷松齋,今日大夫已經到了,來替姜翡看診。
其實根本用不著日日都看大夫,她這嗓子多養些時日便好了,但是為了讓裴涇安心,姜翡還是配合。
大夫也挺無奈的,嗓子就這么個嗓子,病也談不上病,就連方子都不需要換,慢慢養養就好了。
偏偏非得每天都讓他來請脈,前兩日說只需靜養,還被王爺給訓了一頓,說他敷衍。
害得他只能絞盡腦汁,每天都得想好跟前一天不一樣的說辭。
好在昭寧王不懂醫術,他云里霧里胡謅幾句,倒也能蒙混過去。
大夫搭著脈假裝沉吟,裴涇已經在一旁沉聲道:“怎么樣?今日可有好轉?”
這話讓大夫怎么接?自然是每天都比前一日好一點。
裴涇坐在一旁道:“你可得上點心,務必讓她這嗓子早日好利索了。”
大夫怔琢磨著今日該說點什么,便聽王爺繼續道:“你是不知道,她一天到晚想跟本王說的話太多,先前嗓子疼得說不出,急得夜里翻來覆去,本王起個身都離不得人。要是她好得慢了,非憋壞了不可。”
姜翡的表情和大夫一樣無語,只有聞竹扒著屏風磕得起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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