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在銅臺上明明滅滅,映得帳內一片曖昧的昏光。
姜翡裹著被子縮在床角,背對著外間,連頭發絲都寫著“我很氣”的倔強。
裴涇端著粥走到床邊坐下來,“廚房剛溫的,放了蜜棗,是你愛吃的。”
“不吃!”姜翡把臉埋得更深,“你滾!”
這都什么時辰了?哪個好人深更半夜的喝粥?這不明擺著告訴府上的下人他倆一晚上都忙活啥了嗎?
裴涇被罵了也不惱,把碗放在床邊的矮幾上,垂眸看著她的背影,目光落后頸那幾點醒目的紅痕上。
他心里清楚,被被子遮蓋的地方,那些被他刻意留下的印記只會更多,從肩胛骨到腰側,再一路往下……
單是想想,就讓他眼底藏不住的暗爽。
裴涇指尖輕輕撥了撥她散在錦被上的頭發,“可是你要是不吃,下人估計以為你暈過去了。”
姜翡抱著被子猛地坐起來,眼角還泛著點紅,“你還有臉說?這怪誰?”
說著抓起軟枕就往他身上砸。
裴涇伸手接住,順勢將人撈進懷里,手臂一收,牢牢將人圈住,“你要是沒做錯事,本王也不會罰你。”
“我做錯什么了?”姜翡在他懷里掙了掙,沒掙脫開,氣得抬手捶他的胳膊,“你還好意思說我,你每天都專門洗過澡才回來,是為了掩蓋什么味道?”
裴涇身體一僵,心里莫名心虛,“總之我不曾偷人,也不曾親近過別人。”
“那段酒呢?”
裴涇被問得一愣,臉上滿是莫名其妙,“段酒怎么了?”
姜翡仰著下巴看他,“你倆一起洗鴛鴦浴又怎么說?”
“什么?”裴涇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,像是沒聽清,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。
他活了二十年,聽過最離譜的話也就這句了。
“我和段酒,洗鴛鴦浴?”
“沒錯。”姜翡篤定道。
裴涇立刻伸手去摸她的額頭,這腦子別是又壞掉了吧,“怎么還說起胡話來了?”
姜翡一把拍開他的手,“我有證人!”
裴涇又氣又笑,“你這話有點惡心到我了。”
他和段酒洗鴛鴦浴?這話根本不敢細想,要是細想他明天就得把段酒送邊關去,免得看到就辣眼睛。
“證人是誰?”
“我不可能出賣她,我是講——”
“是聞竹吧?”裴涇瞇了瞇眼,“段酒不可能編出這種瞎話。”
姜翡頓時不說話了,梗著脖子緩了緩,“那你倆身上味道也是一樣的。”
裴涇哭笑不得,“我們外出辦事,臟了衣裳,各自在房里沐浴罷了,至于味道,是用了同批的皂角。”
這解釋合理,姜翡姑且相信,“那你對我的身體沒興趣了又怎么解釋?”
這又是從哪來的猜測?
裴涇沒說話,只是手臂猛地收緊,低頭就去咬她的唇。
姜翡被他咬得吃痛,偏著頭躲。
“沒興趣?”裴涇掀開被子,手指撫過那些紅痕,力道帶著刻意的摩挲,“方才是誰哭著說不要,我要真有旁的心思,哪還有力氣回來折騰你?”
這話直白得近乎無賴,姜翡的臉“騰”地紅透了,伸手去推他,卻被他順勢按回床上。
“再讓你感受感受,我到底對誰上心。”
銅臺上的蠟燭燃得只剩小半截,燭芯爆出最后幾點星火。
姜翡軟在裴涇懷里,渾身骨頭像是被抽去了一般,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,只能任由他抱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