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酒尷尬收刀,伸手把府兵拽起來,“對不住兄弟,下手重了。”
說著順手替對方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,又看向九桃,“你怎么哭哭啼啼的,我還以為你被綁了。”
聽到“被綁”兩個字,九桃眼淚跟噴泉似的往外冒,“不是我被綁,是我家小姐可能被綁了。”
段酒連忙回頭看向裴涇,就見自家王爺眉梢抬了抬,“還有人敢綁她?”
九桃哭得更兇。
裴涇把簾子一掛,“說吧,人怎么丟的,在哪丟的?”
九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連忙說了下大致經過,又將發現珍珠耳墜的巷子位置說了。
裴涇聽完輕笑一聲,“丟下未婚妻不管,只派個府兵送人回去報信,魏明楨還真是會辦事。”
府兵當即替自家公子辯解,“回王爺,我家小姐恰巧也失蹤了,公子心急如焚也是常理,府上實在抽調不開人手了。”
裴涇微微瞇了瞇眼,“魏小姐也不見了?”
“是。”府兵說:“小姐的丫鬟和隨從發現時被人迷暈在了巷子里。”
九桃的心立刻提起來,之前魏三公子去找魏小姐去了,萬一王爺也不管,去救魏小姐的話,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回府之后老夫人能出面,派人去找小姐了。
裴涇沉吟片刻,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發號施令。
少頃,他對那府兵道:“回去告訴魏明楨,人我接手了。”
府兵為難道:“這……三公子吩咐我務必將九桃姑娘送回姜府。”
“就說是本王說的。”裴涇拋給段酒一個眼神,懶洋洋地放下車簾,
段酒會意,二話不說把九桃塞進馬車,自已則翻身上馬。
車廂內沉香裊裊,九桃局促地縮在角落,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,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道:“王爺,我家小姐……”
裴涇斜倚在軟墊上,“放心,你家小姐命硬得很。”
……
夜色漸濃,往日這個時辰,街巷早已安靜下來,只有更夫的梆子聲偶爾打破寂靜。
可今晚卻不同,馬蹄聲此起彼伏,從城東響到城西,驚得各家各戶紛紛點亮油燈。
“這是出什么大事了?”城西豆腐坊的老王頭披衣起身,貼著門縫往外瞧。
隔壁劉嬸裹著衣裳,隔著一堵院墻說:“聽說是瘋王在找什么人。”
老王頭咂舌:“乖乖,難怪這么大陣仗,我方才就聽見那馬蹄聲急得跟催命似的,這人是惹到瘋王了吧,要是被找到還有命在啊。”
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十余騎黑衣侍衛舉著火把呼嘯而過。
拐過一處巷子,兩隊人馬突然撞在一起。
裴涇看對面領頭的魏明楨,臉上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,“找著人了?”
“沒有。”魏明楨的眉心皺得已經能夾死蚊子,“王爺可有舍妹的消息?”
“你怎么不問問你的未婚妻?”裴涇悠悠地繞著韁繩緩緩往前,“你就這般不在意她的死活?”
魏明楨的指節攥得發白,韁繩深深勒進掌心,“王爺不是在找嗎?”
兩馬錯身時,裴涇忽然轉過臉,“本王怎么聽著,你對本王找人這事有些不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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