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四等護院正要上前,白蘞按刀,攔住了他們。
“文昌伯,王妃的母親乃皇上冊封的二品誥命夫人,毆打誥命,你可知罪!”
蕭熠之也黑眸幽深:“文昌伯,你敢在本王面前,打本王的岳母?”
謝明安暈頭轉向,聽見他的話,又看見謝窈含著殺意的眼神,大腦一下子清醒了幾分。
他明白過來死死盯著許素素,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:“許氏,你故意的。”
許素素一臉悲慟,仿佛死了夫君的樣子,掉著眼淚。
謝明安:“……”
他眼底滿是恨意,卻只能忌憚地低吼:“謝窈,你這個不孝逆女,竟敢對本伯動手,你眼里還有沒有尊卑倫理!”
謝老夫人拄著拐杖,撲到謝明安面前:“我的兒,疼不疼?作孽啊,女兒打父親,這是大逆不道,天理難容!我們謝家的臉,都要被謝窈丟盡了!”
謝二爺想將謝明安扶起來,但看見白蘞的眼神,他默默收回手。
“窈兒,無論如何,文昌伯都是你爹,你怎能動手打人?還不給伯爺道歉,認個錯,這是就算了,別傳出去讓人看咱們謝家的笑話。”謝二爺勸道。
二房夫人:“是啊,就算伯爺動手在先,你身為人子,也不該對父親動手。”
幾個謝家耆老更是臉色難看,其中一個脾氣最沖的族叔上前,指著謝窈,厲聲呵斥:
“簡直目無綱常!伯府養你這么大,你仗著自己成了王妃,就敢對父親動手?這樣的逆女,根本不配做咱們謝家的人!依我看,該把你逐出宗族,永不準再踏回謝家一步!”
“逐出伯府?斷絕關系?好啊!”
謝窈勾起唇角,眼中燃燒著怒火。
母親生生受了那一巴掌,就是為了讓謝明安啞口無。
“叔公這話說到我心坎里了,文昌伯,你敢嗎?”她上前一步,譏諷地問。
謝明安的臉瞬間僵住,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謝窈字字清晰:“文昌伯,你寵妾滅妻,吞我母親嫁妝,把我扔去邊境九年不聞不問,如今還敢動手打誥命夫人——這樣的父親,我不認也罷!”
“你要真有骨氣,現在就寫斷絕書,從此,我謝窈和文昌伯府再無瓜葛!”
謝明安雙目布滿血絲,半張沒有被打腫的臉,也憋得通紅。
斷絕關系?他怎么舍得!
許氏還有一筆許家陪嫁在,謝窈更是靖北王妃,手里握著豐厚的嫁妝,要是真斷了關系,他一分好處都撈不到,還要背上毆打正妻的惡名,今天的一切,豈不是白做了!
“擦擦。”
蕭熠之從袖中掏出一方素色錦帕,帕子上繡著云紋,遞給謝窈:“別讓他,臟了你的手。”
謝窈接過錦帕,心里的怒火平復了些。
她輕輕擦拭手指,眼神掃過滿廳指責她的人,那些人被她看得一縮,沒人再敢開口。
謝明安聽見靖北王的話,更是臉都成了豬肝色。
蕭熠之道:“事關本王岳母大人清譽,把杜語堂叫過來。”
杜語堂?
沒等眾人想起那是誰,白蘞已經吩咐了下去:“你們兩個,騎快馬去京兆尹,請杜大人來文昌伯府。”
謝明安瞪大眼睛,本想阻止,但根本來不及。
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,杜語堂,不是京兆尹杜大人的名諱嗎!
此人公正嚴明,深受百姓愛戴,之前在靖北王和王妃大婚之日,就是他出面,解決了鬧事的孫家人。
杜大人的母親是蕭家二姑奶奶,論輩分,他是王爺的表兄。
普天之下,恐怕也只有靖北王,能不去公堂,而是派出自己兩個屬下,將京兆尹請到自家伯府吧。
或許,杜大人會給王爺面子,不讓謝家在丟臉一事上,更上一層樓……
謝家眾人一個個低下頭,怕再鬧下去,不止是杜語堂來謝家,他們謝家人都得去京兆府公堂上分辨,豈不是丟死人了。
謝明安看著這一幕,捂著胸口,氣喘吁吁地爬起來。
他理了理衣襟,一瘸一拐走到孫姨娘身邊,趁眾人沒發現,給孫藥令遞了個急切的眼神。
隨即,回頭道:“許氏,今日回門宴是你安排的,孫姨娘中毒,你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系,這伯府的中饋你不配再管,本伯要收回中饋之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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