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?”白蘞又問。
蕭熠之神情淡然:“別吵。”
白蘞也就回頭,讓那幾個跟著要圍住飯廳拿人保護王爺的親衛靜下來:“別吵。”
眾親衛一個個面面相覷,到底誰在吵?
許素素站起身,湊近看了兩眼,發現孫姨娘死不了之后,又坐下來,淡定地抿了一口酒。
孫姨娘瞪大眼睛,來不及細想,已經蜷縮在椅子上,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:“父親,快救我,快救我的孩子!”
孫藥令連忙撲上前,讓人將她抬到邊塌上,慌張地打開藥箱。
“姨娘別急!老夫這就救你,這就救你!”
謝窈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,眼神冰冷而平靜。
這世上,真是多得是禽獸不如的父親。
二房夫人跟旁邊的族叔嘀咕,捂著嘴,聲音卻傳出來:“今日宴席全是許氏一手安排,難道,真是她下的毒?”
“只要別怨上咱們就行。”
“不是中毒,就是著火,以后誰還敢來咱們文昌伯府,唉!”
謝二爺看向左右,一回生兩回熟,他本想趕緊招呼下人去后廚,但見到大哥謝明安還站在那,他也就不做聲了。
謝老夫人慌亂地將碗筷丟下,杵著拐杖站起來,顫巍巍地走到許素素面前。
“許氏,你都有謝窈和謝宴兩個孩子了,還不滿足嗎!明安子嗣單薄,好不容易孫姨娘懷了孕,你給她下毒,是想讓我們謝家斷子絕孫嗎!”
“我的孩子,我的馨蘭!”
謝明安跑到孫姨娘身邊,確定她并未見紅,只是不住地口涌鮮血,跟孫藥令交換了一個眼神,心中松了口氣,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瘋狂。
隨即,他猛地轉身,一把推開謝老夫人,雙目赤紅地咆哮:“許氏,你好大的膽子!竟敢在飯菜里下毒,謀害孫姨娘和本伯的骨肉!你個蛇蝎心腸的毒婦!”
許素素卻還端坐在椅子上,面容平靜,沒有一點往日的怯懦。
等謝明安吼完,她緩緩抬頭:“伯爺是上次余毒未清,腦子也不好使了?今日的飯菜,所有人都吃了,哪一個不是好好的。”
“還敢狡辯!”
謝明安語速加快,又看了眼蕭熠之,仿佛胸有成竹,臉龐浮現丑陋而扭曲的暴怒。
“本伯給你掌家之權,沒想到你欲壑難平,怕孫姨娘生下兒子后,本伯將你的中饋之權收回,就對她下此毒手,連王爺都想謀害!”
“說,你到底下了什么毒,交出解藥!否則,本伯今日就休了你!”
許素素放下酒杯,自己笑了起來,笑得張揚,笑得冷厲,也笑得苦澀。
“謝明安,這些年你囚我心智,吞我陪嫁,寵妾滅妻,忘恩負義,我要是真下毒,第一個,就要毒死你!”
字字句句,擲地有聲,讓一眾謝家人神情各異。
這句話,就像一把刀,直挺挺刺入謝明安痛處,也撕開他和許素素之間最后一層遮羞布。
謝明安不禁看了一眼幾個謝家耆老族親,感覺他人的目光都透露著鄙夷,仿佛他是個挪用妻子陪嫁的軟飯男。
謝明安最恨許氏拿她陪嫁說事。
許家一介下賤商賈,而自己堂堂伯爵之位,娶她做正妻,是許家高攀,自己用些陪嫁,那也是天經地義。
何況……
他目光掃過謝窈,眼底更是陰冷。
謝明安正要再罵,謝窈站起身。
她眼神如芒,像已經看透他的心思。
“伯爺沒有證據就想給母親定罪,你到底是真關心孫姨娘,還是關心能不能奪回中饋之權?還有我今日剛要交給母親的那幾間鋪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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