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秘書,去準備些水果零食送進來。”
然后又折回來,
“小嫂子,一會兒吃的就送過來,你先坐哈,我得借老牧一會兒。”
連拉帶拽的,牧輕舟就被推到了辦公桌后面,然后謝惇自己倒是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,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,
“老牧,這些都交給你了,我都要被折磨瘋了。”
看著水果零食送過來,花落一手手機,一手水果,絲毫不見外,牧輕舟才埋頭看向手里的文件,
“怎么回事,不是都說好了嗎?”
“林家那位,臨時加價,幅度百分之二十,如果按照這個價格算,這個項目下來,我們的利潤空間,就幾乎被壓沒了,相當于,白玩!”
牧輕舟皺眉,
“林婧雪?”
謝惇點頭,
“對,就是她,突然加價,而且,咬死了不松口,我也覺的有些奇怪,已經讓人去查了,消息還沒回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她臨時加價,是背后有人指點,或者威脅?”
“不確定,做兩手準備唄,也不能可林家這一棵樹吊死。哦,對了,還有這個,你看看......”
花落一邊吃著水果,一邊看著消息。
小七,我下周要回山上一趟,見一面?正好我想見見這個妹夫。
二師兄,你這借口太爛啦,海城和運城這才多遠的距離,想見面就說想見面得了。
哎!我是怎么也沒想到,我們這么多師兄弟,我們還好幾個單身的,你居然就結婚了,國家提倡晚婚晚育,你說說你,那花家,哎,不說了。
啊,對了,我看熱搜,花家那個大小姐,好像要訂婚了,明里暗里的說跟牧家是一家人,不分你我,那副主人的姿態,切!
這么快,就,公開了?
牧云軒這么沒用,直截了當的拒絕,這么費勁?
“嗡!”
低頭一看,好家伙,真是不禁念叨,剛說到花家,這電話就來了,撇撇嘴,還是接了起來,
“爸,你有事?”
花青雄滿腔的喜悅差點就被打岔氣了,緩了幾秒才說話,
“落落啊,你大姐和牧二少爺訂婚,那個,花家那邊說了聘禮的事嗎?是不是跟你一樣的聘禮?”
花落震驚,這還,真敢想啊!
難不成現在還奉行,人有多大膽,地有多大產?
“我的情況,你不是最清楚嗎?我是嫁過去沖喜的,那說的好聽是聘禮,實際上,那是我的賣身錢,親愛的爸爸,這個情況,大家心知肚明,就不要拿出來做比較了吧?”
花青雄,差點一口心頭血噴出來,知道歸知道,那放在心里就行了,說出來,那不就變質了?
“胡說八道!結親是結兩姓之好,什么賣不賣的,別胡說,沒事多跟大少爺學一學文化,那不會用的詞別瞎用。
你回去探一探老爺子的意思,你們是姐妹,總不好重此薄彼吧?
你那時候那是特殊情況,那也是為了大少爺的身體好,再說你畢竟不是在家里長大的,能嫁進牧家已經是你能嫁的最好的人家了。
你大姐不同,她跟二少爺好幾年的感情,現在高材生,國外重點大學畢業,琴棋詩畫樣樣精通,會好幾門外語,頭腦清楚,不管是嫁到誰家,遇到什么情況,那都是游刃有余,都是能頂的起來的。
這些都是你比不了的,不要鬧小孩子脾氣,知道嗎?”
花落的嘴角越發的下壓,臉色也冷了下來,心里冰涼。
就是再沒有期待,那畢竟是親生的父親,就這么血淋淋的利用和直白的指責踐踏,也還是讓她心里有些酸澀。
“爸,我真的,是你的孩子嗎?”
這句話,其實花落老早就想問了,有誰家的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嗎?那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,怎么就能說出那么冰冷又帶著刺刀一樣的話的呢?
“我真的不是你們撿回來的,或者抱錯的嗎?”
花青雄一怔,也似乎想到剛才的話有些重了,張了張嘴,
“落落啊......”
“爸,我要出去找同學玩,你讓司機送我去。”
然后花落就聽見花青雄的聲音,
“哎,去吧去吧,注意安全,晚上要回來就給司機打電話去接你,女孩子家的,晚上在外面不安全,知道嗎?”
這語氣,和剛才截然不同,任誰一聽,那都是老父親對女兒的拳拳之心,除了疼愛,就是擔憂。
再次把電話拿到耳邊,花青雄才意識到,電話另一頭的人,也是他的女兒,頓時就有點訕訕的,
“那個,落落啊?”
花落已經沒有了跟他繼續說話的欲望,嘴角僵硬著,
“牧家的事,你去找牧家談,我做不了主,我還有事,先這樣吧!”
然后就掛了電話,信息還在不停的閃著,但是她卻失去了心情。
辦公室就這么大,打電話的聲音再小,牧輕舟幾個也聽的清清楚楚,這會兒,連謝惇也不鬧了,擔心的看著牧輕舟,低聲詢問,
“老牧,要不,你先帶小嫂子回去,這個文件我和唐哥再研究研究,反正明天才定呢,實在不行,待會兒消息回來了,晚上咱們再連線商量。”
牧輕舟臉色不好,點點頭,
“不用急,實在不行就放棄,別有壓力,我先回去了。”
大手輕輕的攥住花落的小手,把她拉起來,整理了一下裙子,又捏了捏臉頰,聲音低柔,
“出去走走,還是回家?”
花落這些年就不在父母身邊,對父母的感情沒有,剛才的酸澀也就是那一時的情緒堵的,這會兒倒是好了一點,不過到底好心情被破壞了個徹底,聞扯扯嘴角,
“不用,你們先忙正事吧,我看樓下有甜品店,我去吃點甜點,待會你忙完了下去接我。
不是說了待會兒要去超市買菜的嗎?”
“真沒事?”
牧輕舟可是半點都不放心,
“不高興就不要勉強,在我面前,你做什么都有資格。”
花落眨眨眼,真是,干嘛說這種話,差一點兒,眼淚就下來了。
“沒事,放心吧,我也餓了,正好去吃點東西,就在那兒等你。”
說完還越過肩膀,跟后面的兩個人點點頭告別,拎著小包出了辦公室,辦公室里一時間安靜的嚇人。
“老牧,你真不用跟著一起嗎?”
牧輕舟頓了頓,拳頭緊了松,松了緊,如此好幾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開,轉身坐回辦公椅,
“干活吧,早干完早回家。”
謝惇和唐修對視一眼,沒再說什么,低頭迅速的說起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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