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裝模作樣。”傅綏爾看不下去,小聲吐槽。
沈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往一旁使了個眼色。傅綏爾神色微變,小心翼翼地端坐好。
這次的庭審,沈莊親自到場。他一身玄色暗紋中山裝,雙手交疊按在一柄烏木手杖的龍首之上。自余斯文進門起,他便半闔著眼,似在養神。
沈蘭晞和沈歸靈各坐兩端,一個清冷如高懸之月,一個溫雅如春池秋水。
祖孫三人即便已經低調地坐在角落,還是引得不少人側目仰望。
“肅靜!”
伴隨著審判長孫序沉穩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,法槌敲響,整個法庭瞬間肅靜。
“現在開庭!請原告律師宣讀起訴書。”
姜花衫應聲而起,展開起訴書,語調平緩地開始陳述對余斯文叛國罪行的指控。
內容與之前對余笙的指控大同小異,核心依舊以海外賬戶為支點,揭露了余斯文利用職務之便,出賣國家核心機密以牟取暴利,并企圖嫁禍親生女兒,行為極其惡劣。
余笙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。即便她早有準備,可當她和自已的父親真的走到這一步,她又不可抑制地感到難過。
起訴詞宣讀完畢,審判長的目光轉向辯護席:“被告人,可以開始你的答辯了。”
余斯文緩緩站起身。他沒有立刻走向發席,而是先細致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西裝袖口,仿佛即將進行的不是一場關乎生死的辯護,而是一次重要的演講。
他步至發席站定,目光先是帶著一絲歉疚,深深地望了原告席上的余笙一眼,繼而轉向審判長,聲音帶著歲月沉淀的穩重感:
“審判長,各位陪審員。首先,我必須向原告,也就是我的女兒,余笙,表示我最深切的歉意。”
他微微欠身,姿態放得很低:“作為一個父親,我沒能保護好她,讓她卷入了如此可怕的風波,甚至遭受了身心的巨大創傷。對此,我難辭其咎,痛心疾首。”
這番開場白情真意切,在余笙眼里卻與豺狼無異。
這個時候他還在演。
不知為何,她心里的那股難受忽然變成了無處宣泄的怒火。
“但是——”他直起身,語氣陡然變得堅定,目光掃過全場,帶著不容置疑的凜然:“對于原告,我的女兒,所提出的所有指控我均有異議!我,余斯文,在此鄭重聲明:我從未進行過任何背叛國家、出賣機密的行為!這完全是污蔑!”
此一出,全場一片嘩然。
余笙猛地睜眼,死死盯住眼前的男人。
……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