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未曾指名道姓呀。”
張諍咬牙切齒道:“世風日下,閨閣女子不在家中研習女紅、熟讀女戒,反倒熱衷于拋頭露面,讀了幾句閑書便牙尖嘴利,連帶著將郡主的性子也帶壞了。看在郡主的面子上,本官懶得跟你一個婦道人家計較,在這里吵鬧有失風度。郡主不回便罷,我們走!”
車夫一揚馬鞭就要走。
姜翡哪能讓他罵完就跑留下自已受那窩囊氣,揚聲道:“九桃!”
九桃把傘遞給姜翡,飛快沖上前,雙手抓住剛要離開的馬車車轅,竟生生將馬車抬了起來。
她手一松,馬車哐啷落地,顛得車內的張諍差點磕到下巴。
張諍狼狽地從馬車里探出頭來,發冠都歪了半邊,“姜如翡!你、你簡直無法無天!我要告——”
“我要告你!”姜翡先一步說,手指都差點指到張諍臉上去。
張諍被她指得頭往后仰,否則那手指都快戳他眼睛里,“姜——”
姜翡語速飛快,“你平白無故污我一閨閣女子清譽,我與你并無交集吧?別是從哪聽了什么枕頭風就信口雌黃起來,張大人平日里辦案難不成也是這般聽風就是雨。”
“你,你胡——”
姜翡根本不給他插話的機會,繼續說:“你哪只耳朵聽來的閑碎語就往我這未出閣的女子身上扣,身為朝廷命官,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,對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惡語相向,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?”
張諍:“少——”
“下棋還有來有回呢,你罵完就跑還算什么男人?朝廷命官的清譽也是你這么丟光的。”
姜翡在吵架一事上頗有心得,要說吵架的最高水平就是持續輸入,讓對方根本沒機會開口。
下棋可以你一子我一子,可沒人說吵架得你一句我一句,直接讓對方閉嘴就行了。
張諍氣得噌一下起身,頭頂“咚”地撞在車壁上,又立馬坐了回來,捂住頭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?”姜翡冷笑,“方才污蔑我的時候不是能善道嗎?怎么現在說不出來了,那些話都是你事先背好的吧,難為張大人為了污我清譽想破頭還先背詞,從前讀書的時候也沒這么用功吧?”
張諍臉色漲紅,“我,我……”
“什么你啊我的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話。還有你說我帶壞郡主,我怎么帶壞郡主了?我請郡主養花弄草散心不好?得憋家里看你寵妾滅妻才叫好?”
張諍總算是逮到機會插上話,怒道:“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,輪不到外人插嘴!”
兩人吵了這么一會兒,周圍已經陸陸續續圍了些觀眾,還有的停下馬車看兩人吵架。
“你說我帶壞郡主,大概是因為郡主如今不對你聽計從了吧。”姜翡嘲諷道:“你要是真在乎郡主的面子,就該把她請回家好生伺候著,而不是當著大家的面對郡主頤指氣使。”
張諍被懟得面紅耳赤,額角青筋暴起,“你這……長舌潑婦。”
“我講理呢,你竟罵起人來了?”姜翡道:“好嘛,那大家都別留面子了。”
張諍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,就聽姜如翡繼續道:
“你又要攀龍附鳳又要文人風骨,什么都讓你占全了,顯著你了?你男人的氣概就是靠這么襯托出來的?旁人讓著你是看在郡主的面上,你還真當給你臉了,你一贅婿,不過是郡主體貼才搬到你張家住,你能耐個什么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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