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見陸希這么難過,不知為何,他心口如同被刀割了一樣疼,仿佛看到了陸韻這些日子的折磨。
陸希說的很詳細,從他們小時候的遭遇開始講,陸韻的身體各種不好,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在醫院里度過。
說到最后她已經泣不成聲,“她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,及時止損,可是柳先生,我不忍心妹妹這么痛苦,還是覺得該把真相告訴你。”
“至于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,那是你的自由。”
柳晏舟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,指節泛白。陸希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他心上,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瘋狂涌入腦海――陸韻總是蒼白的臉色,偶爾蹙起的眉頭,還有上次見面時欲又止的眼神。
原來不是冷漠,是怯懦。不是不在意,是怕耽誤。
他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,引得鄰桌投來詫異的目光。
“陸小姐,我要去醫院看她,請你告訴我,她在哪個病房!”
他不在溫和儒雅,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霸氣和堅定。
陸希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,連忙報出科室和病房號。
話音未落,柳晏舟已經抓起外套往外沖。
陸希擦了把眼淚,嘴角染了淺淺的笑意。
她的妹妹不過是身體不好,又不是不配得到愛。
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呢。
她就知道,柳晏舟不會嫌棄她。
或許兩個人在一起,妹妹的身體有所好轉呢。
一切都是未知數,可以試試的。
陸韻不知道陸希所做的一切,她還在沉睡,仿佛走進了一個冗長的夢境。
夢里有漫天飛雪,有俞程明執著的臉,還有柳晏舟轉身離去的背影,那些紛亂的畫面交織在一起,讓她眉頭緊蹙,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時,帶進來一股寒氣。柳晏舟站在門口,目光瞬間就落在了病床上的人身上。
輸液管里的藥液正一滴滴往下落,映著窗外的雪光,在她蒼白的手背上投下細碎的陰影。
男人心口一窒,放輕腳步走過去,脫下沾著雪粒的外套搭在椅背上,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沉睡的蝴蝶。指尖懸在她額頭上方半寸,終究是沒敢碰,只是靜靜看著她不安的睡顏。
夢里的陸韻還在掙扎,嘴唇翕動著,像是在說什么。柳晏舟俯下身,聽不清她說了些什么。
“別怕,我在。”他說,聲音沙啞沉悶。
無盡的自責和愧疚涌上來,柳晏舟心痛如絞,握著她的纖纖玉指難以釋懷。
他怎么那么傻,什么事都相信眼前看到的。
他就該往深里追究,逼著問她為什么的!
或許他的到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,陸韻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,呼吸也平穩了些。柳晏舟拉過椅子坐在床邊,視線落在她手背上的針孔上,那抹青紫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。
他想起陸希說的話,想起她從小到大在醫院度過的時光,心口就一陣陣發疼。這個總是把堅強掛在臉上的姑娘,到底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委屈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陸韻的睫毛輕輕顫了顫。柳晏舟立刻坐直身體,屏住了呼吸。
她緩緩睜開眼,視線有些模糊,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。
當看到床邊的柳晏舟時,她愣住了,眼里閃過一絲茫然,像是還沒從夢里回過神來。
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。
柳晏舟心頭一顫,“陸韻,我什么都知道了,別瞞我了好嗎?”
陸韻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,她深吸口氣,眼里的涌動著無措和驚慌。
“你,不,你什么都不知道,柳晏舟,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,請你別來打擾我好嗎?”
說完這句話,陸韻有點繃不住情緒,雙眼紅得如同小兔子,明明想發火,可剩下的只有脆弱。
柳晏舟的心碎了,他嘆了口氣,“你姐姐,把什么都告訴我了,陸韻,你不該這么對你自己,這么對我!”
“我愛你,請你給我一個機會!”
這次的表白熾熱又突然,殺了陸韻一個措手不及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