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謙聽了這個問題，心中稍微松了口氣。
還好。
不難。
每次有人提問，王謙的心中都會有一絲忐忑。
害怕自己會被問題難住，害怕自己會在這么多人面前翻車。
雖然即便是翻車了，他下半輩子也不會愁什么，不能當教授了，他還可以做其他很多事情。
但是……
丟人呀！
能不丟人，當然是最好了。
王謙很欣賞這位提問的同學，因為問題足夠簡單。
沒有過多的思考，王謙直接回答道：“這位同學的問題問的好。其實呢，在我看來，音樂藝術不分高下。不管是古典音樂，還是流行音樂，都是藝術。古典音樂是給人聽的，流行音樂也是給人聽的。不能說少數人認可的就是藝術，大多數人喜歡的就不是藝術。”
“音樂本身，就是一種藝術。”
“所以，不管是古典鋼琴，還是流行搖滾，在我看來沒什么區別，都是一種音樂藝術的表達。只是我的一時興趣在流行搖滾上，所以我就在舞臺上選擇了將這個類型進行到底，如此簡單而已，沒有其他原因。”
“或許，過段時間，我對搖滾沒興趣了，我就不玩兒搖滾了，會玩其他的音樂。更或者，可能我對音樂不感興趣了，我想去當演員拍電影？那我也會去做！”
“我這個人比較隨性隨心，對什么有興趣了，想做就去做了。對古詩詞是如此，對書法是如此，對鋼琴，古箏，亦是如此！這些，都只是我的一個興趣愛好而已。”
好家伙。
現場再次出現了詭異的寂靜場面。
連站在那里提問的老周同學，都愣住了。
其他人更是變得寂靜無比，都只是瞪大眼睛看著王謙，顯然一時間還沒發消化王謙說的這番話！
但是，大家都抓住了其中幾個重點。
那就是……
鋼琴，只是他的諸多愛好之一。
文學書法，也一樣，只是王謙的諸多愛好之一。
不是專業。
只是興趣愛好而已。
這番話，王謙說過不止一次。
但是，王謙要么是私下里對姜煜，慕容月，徐笑笑等人說的，要么就是在微博上發的。
大多數人都沒當回事。
都覺得，王謙可能是開玩笑的。
就像阿里老馬說自己不愛錢一樣，誰會當真？
他要真不愛錢，當初就不會去創業，領著死工資過日子就可以了。
當他有了花不完的錢之后，當然就可以說自己不愛錢，因為不管愛不愛錢，他的錢都花不完了。
有了無敵的才華天賦，當然可以說自己隨便玩玩而已……
但是，王謙這是第一次在課堂上對著滿場的學生這么說。
似乎，他說的是真的。
這讓現場諸多師生，以及師生之中的許多天才們，都有些受挫。
就如王謙前面說的，他用了長達數年的練習，才有了今天的鋼琴水準一樣。
說他在表演凡爾賽文學吧，可是他卻是說的如此自然而真實，好像事實也就是這樣的。
讓大家都無法反駁，只能在心中瘋狂吐槽。
老周同學楞了幾秒鐘之后，苦澀地說道：“希望王教授的興趣愛好會廣泛一些，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驚喜和好作品。”
王謙笑道：“謝謝這位同學的提醒，我會盡量多看多學習。”
老周同學坐了下來。
周圍幾個認識他的鋼琴系學生恨不得立馬涌上去拳打腳踢一頓。
不過，礙于講臺上王謙的面子，大家沒有立刻對老周同學動手。
而王謙渾身輕松，對著全場數千人說道：“好了。今天這堂課，就講到這里吧。野蜂飛舞的譜子，我剛才在黑板上已經寫過了，有現在就要的同學，等下可以排隊在黑板上去謄抄。不著急的同學，可以等等，我稍微晚點會在千千靜聽上傳這首曲子，也會同步在千千文集上公布這首曲子的譜子。”
臺下響起一道聲音：“王教授，將軍令呢？”
很多人都看向王謙，尤其是民樂系的師生們，更是恨不得沖上來讓王謙當場寫給他們將軍令的譜子。
王謙也馬上回答道：“將軍令也和野蜂飛舞一樣吧，時間不多，等下我就不在這里寫將軍令的譜子了。等我后面會在千千文集上傳譜子，到時候我會在微博上通知大家。”
“嗯，好了，這堂課就到此為止吧，下課了，同學們。”
現場一片寂靜。
幾乎所有人都有些不能接受。
不能接受，王謙的課這就結束了。
一雙雙眼睛，眼巴巴地看著王謙，希望他能多講會兒，再講講幾首鋼琴曲，再彈奏一首曲子……
可是。
王謙真的有些累了，不想繼續了。
看著全場一雙雙渴望的眼神，王謙在椅子上坐了下來，無奈說道：“同學們，今天我有些累了，就講到這里吧。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在這里給大家上課，我會盡量延長一些上課時間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！”
現場響起了上千人的齊聲回答。
楊建森和郝佳靈也跟著一起叫了一聲。
李靜和于中亞，朱麗葉等人沒有喊出聲，但是他們的表情也想王謙能多講講，對下次王謙來魔音講課帶著絕對的期待。
掌聲！
再次響起。
送給王教授。
送給這堂課。
送給野蜂飛舞。
送給將軍令。
啪啪啪啪啪……
一排排師生逐漸站了起來。
隨后，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。
使勁的鼓掌。
聲浪沖向王謙。
王謙也站起來對著大家微微鞠躬，然后面帶微笑地再次坐下休息。
掌聲沒有持續多久。
前排一個女生喊道：“王教授，您能給我簽個名嗎？”
說著，她人已經拿著筆記本走了過來。
這……
王謙能怎么辦。
人家只是個沒什么壞心思的女生。
王謙只能點頭，接過對方的筆記本和鋼筆，在上面迅速刷刷刷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，問道：“同學你叫什么？”
女生略帶害羞地說道：“王教授您好，我叫張妍。”
王謙在筆記本上寫上贈送給魔音張妍同學的字樣，這才將本子還給人家。
張妍驚喜地鞠了一躬，道：“謝謝王教授。”
王謙回以微笑，正準備和那邊的楊建森幾人打個招呼就帶著秦雪榮離開，回家休息了。
但是……
張妍一走。
后面立刻排起了長隊。
都是來要簽名的！
有男有女，大部分都是女生，從講臺一直排到大門口出去了，不知道外面還有多少人。
王謙看過去，有些無語，目光求助地看向楊建森。
這要是現場聽課的師生都來要簽名了，起碼數千人，以他的手速不得簽到明天去？
楊建森馬上看懂了王謙的眼神，當即發揮出了自己系主任的威嚴，大聲說道：“各位同學們，王教授講課已經很累了，需要早點回去休息。不能長時間在這里給大家簽名，這樣吧，就只有一百個名額，一百名后面的人就散了吧，趕緊回去上課，忙你自己的事！”
楊建森沒有全部趕走，畢竟都是自己院系的學生，還都是支持王謙的，如果全部趕走了，會傷人的。
所以，他覺得給一百個名額剛好，不多不少，王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。
王謙當下也沒有推辭，接過第二個簽名的女生，問了對方的名字，也迅速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簽名和一句話，對方歡呼一聲馬上跑開了。
秦雪榮來到王謙身邊，將隨身帶的水杯打開給王謙喝了一口水，然后就安靜地站在這里，沒說話打擾王謙。
楊建森帶著幾個教授老師去維持了秩序，將一百名后面的人驅散之后，才回到王謙這邊，也都沒有說話去打擾王謙，等王謙簽完名再說。
蘇江生和王景山也沒有走。
但是，蕭冬梅沒有和他們在一起，兩人看著排在隊伍前面的蕭冬梅，對視一眼，都很是詫異。
他們沒想到，蕭冬梅竟然會去排隊要王謙的簽名。
蘇江生雖然對著王謙說自己是王謙的粉絲，喜歡王謙的每一首詩詞作品，但是當時是恭維客氣套近乎的成分居多，所以他做不出當眾來要王謙簽名的事情，那樣會讓他的身份地位下降一些。
蕭冬梅卻是沒在意這些。
她想要一個王謙的簽名，如此而已。
一本印著梅花的筆記本遞到王謙的面前來。
王謙拿過筆記本，翻看之后寫上了自己的名字，沒有抬頭，輕聲問道：“同學你的名字？”
“王教授，我叫蕭冬梅。”
一道恬靜淡雅，溫柔如水一樣的聲音傳來。
蕭冬梅？
是她？
王謙忍不住抬頭看了對方一眼，看到對方就是剛才坐在蘇江生身邊，被自己選中站起來提問的恬靜女生，忍不住笑了起來：“原來是你呀。”
當時王謙還以為對方是雙星中文系的學生。
沒想到，竟然是山城大學的教授蕭冬梅？
王謙還記得兩人上次在微博上的隔空交流。
沒想到，在這里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。
蕭冬梅臉上露出溫柔如水又溫雅如書的笑容，雙眼輕輕彎成月牙：“王教授還記得我？”
王謙點頭，看著蕭冬梅認真地說道：“當然記得，你的那兩首作品非常不錯。而且，我真的讀過你的冬梅集。一直想見見你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見面方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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