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這一刻,顧朝顏終于明白父親用心良苦。
那張楚錦玨親手繪制的布防圖已經被靖王握在手里,百口莫辯。
“父親!”
楚錦玨拼命掙脫束縛,卻還是被衙役死死壓在地上。
他赤紅著雙眼,驚恐又害怕,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不停解釋,“父親我沒謀逆,那張圖是我畫的,可我只想教他認圖,我以為他想當先鋒,可當先鋒得學會認圖才行……”
以往楚錦玨犯錯,楚世遠總會嚴厲批評,動輒家法,然而此刻他看著自己的兒子,緩緩露出笑意,“錦玨,你也該長大了。”
案子審到這里,御九淵看了眼陳榮,“陳大人對此可有異議?”
陳榮搖頭,“下官沒有。”
他轉身,“裴大人?”
“除了邑州布防圖,靖王殿下可有別的佐證,證明楚世遠犯下謀逆之罪?”
御九淵瞄了眼陳榮,誰都知道陳榮剛剛急吼吼帶人去了柱國公府。
陳榮面露尷尬搖搖頭,“暫時沒有別的證據……”
御九淵愣了數息,轉回身看向裴冽,“邑州布防圖還不能證明一切?”
裴冽勾唇,“證明什么?直到現在本官都沒弄明白,楚錦玨從何
處得來的布防圖,又是在何時交到岳鋒手里。”
“他自楚世遠手里得到布防圖,隨時都能交到岳鋒手里。”御九淵冷喝回道。
裴冽不以為然,“沒有原圖比照,靖王殿下只聽楚世遠片面之詞就要定罪?”
“楚世遠親口承認!”御九淵目冷。
“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楚世遠在替楚錦玨頂罪,靖王看不出來?”
御九淵噎喉,再度看向陳榮。
裴冽亦看過去。
陳榮一時迷茫,他是該看出來,還是不該看出來?
“裴大人你看錯了!”楚世遠高聲喝道,“布防圖是我叫錦玨臨摹,原圖在我書房暗格!”
角落里,顧朝顏再次震驚,心生悲涼。
這句話足以證明父親想要替楚錦玨扛罪的決心!
陳榮當即把話接過去,“柱國公,你可想清楚了再說話!”
“我想的很清楚!陳大人不信可去我書房再搜,靠北書柜里有一青玉瓷瓶,左三右三,布防圖就在里面。”
陳榮變了變臉色。
御九淵看出端倪,“陳大人?”
“回靖王殿下,沒有。”陳榮尷尬道。
御九淵皺眉,“什么沒有?”
“下官剛剛帶人去搜柱國公府,找到了書房那處暗格,但暗格里空空如也,根本沒有柱國公說的什么布防圖。”
堂下,楚世遠震驚,“不可能!布防圖就在里面!”
裴冽冷聲開口,“柱國公愛子心切,可也不能罔顧國法,誰犯罪,誰認罪,誰該死!若都能以命抵命,國法威嚴何
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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