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無雙見他們滿眼懷疑,繼續道:“你們還不知道吧?謝家四公子謝季軒,跟崔家公子崔鈺,去如意賭坊賭了一天一夜。謝家四公子一個人就在如意賭坊欠下了十萬兩白銀的賭債。這會,如意賭坊的掌柜,正在來謝家討債的路上。大家等一等吧,大戲馬上就上演了!”
眾人聞,開始四處尋找謝季軒的蹤跡,卻并未找到。
賓客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謝季軒身上。
“你們別說,我今日確實沒見過謝家四公子。”
“家中辦喜事,謝家四公子卻沒出現,著實奇怪。”
“我看這姑娘之鑿鑿的,該不會是真的吧?”
……
謝伯征冷著臉,看著顧無雙:“我四弟只是病了,不能出來迎客。你再胡說八道,我就送你去見官。”
顧無雙毫不畏懼地開口說:“好啊,那就去見官,鬧個人盡皆知!”
謝伯征有片刻遲疑。
他今天一直沒有找到謝季軒,所以他心中也犯嘀咕。
他只能瞪了一眼時寧,惡狠狠地道:“時寧,當日是你不愿意為自己犯的錯到期那,我們才讓你離開謝家,回到沈家的。我沒想到,你一直耿耿于懷。還縱容你的朋友捏造這樣的謠,敗壞謝家的名聲。謝家畢竟將你養大,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吧?你非要敗壞謝家所有名聲,才罷休,對嗎?”
賓客們被謝伯征的話帶偏,看著時寧,眼中都是厭惡之色。
“生恩還不如養恩呢,沈時寧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?”
“真是個白眼狼!”
“原本以為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是假的,如今看來,真有這樣的狼!”
……
謝伯征見自己說的話有效果,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。
謝玉嬌也笑了起來,神情得意。
顧無雙臉色大變,正要開口說什么,卻被時寧出手攔住了。
時寧目光掃過一眾賓客,最終落在了謝伯征身上。
她緩緩道:“你以為將忘恩負義的帽子扣在我頭上,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,就能改變什么嗎?真是蠢得很!謝季軒欠的,是真金白銀。不是你嘴巴巴幾句,就能還清的!”
時寧說完,看向街口處,果然看到掌柜那一行人朝著這邊走來了。
掌柜走在最前面,后面兩人將謝季軒架起來,強制他往前走。
后面的兩個打手則是警惕地看著謝季軒。
顯然,他們實在防著謝季軒再次跑掉。
看到這一隊人,謝伯征和謝玉嬌的笑容僵在臉上,臉色也瞬間變得灰白起來。
自從看清楚謝季軒是被綁住手腳的,他們就知道顧無雙沒有說謊。
一眾賓客嘩然。
他們也知道了,沒有人敗壞謝家的名聲,顧無雙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
時寧嘴角勾了勾,朝著謝伯征道:“舌燦蓮花,顛倒黑白。希望謝家大公子能利用自己的口才平賬。”
顧無雙也拍手叫好:“對對對,我們拭目以待!”
謝伯征只覺得面上無光,十分難堪。
說完,時寧和顧無雙就來到沈家門前,站在那里看戲。
如意賭坊掌柜來到謝家門前,十分恭敬地行禮,隨后又將謝季軒欠債的過程說了一遍。
最后,掌柜道:“謝大公子,八萬五千兩,若是謝家不愿意還,我們會去京兆府尹狀告謝四公子。我相信,謝大公子也不愿意看到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吧?”
謝伯征渾身微微顫抖,他沒想到,謝季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出來。
上一世,明明沒有這樣的事。
若是放任不管,如意賭坊會告謝家,謝家會臭名昭著。
他一時間,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做。
謝玉嬌蹙眉看著謝季軒,眼中滿是不悅。
忽然,謝玉嬌開口道:“四哥,父親和哥哥們都說了,讓你不要再跟崔鈺一起玩,你為何不聽?京中誰人不知,崔鈺是一個紈绔子弟,吃喝嫖賭樣樣精通。你為何還要跟著他鬼混?他有崔家作為后盾,你有什么啊,四哥?父親為了勸你不要在跟崔鈺玩站在一處,都氣得吐血了,你為何屢教不改?哥哥們都說了,若是你再跟著崔鈺胡混,就將你趕出謝家,你為何絲毫不放在心上?你要害死全家在罷休嗎?”
賓客嘩然,開始對謝季軒口誅筆伐,覺得他不孝不悌,不聽管教。
謝季軒則是一臉愕然地看著謝玉嬌,他不明白為何謝玉嬌會這樣說。
整個謝家,唯一讓他不要跟崔鈺混在一起的,是時寧。
其他人從未說過這樣的話,為何謝玉嬌張口就來?
謝伯征比謝季軒反應得更快。
他知道,事已至此,放棄謝季軒是最好的選擇。
他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謝季軒,說道:“謝季軒,你太令我失望了!你跟著崔鈺闖了多少禍事,我們都幫你擺平。你一次次承諾不再跟著崔鈺亂來,卻從未遵守諾。說你這么多次,你都不改,我是管不了你了!為了父親,為了弟弟們,我不得不將你逐出謝家。從今天開始,你不再是我謝家人。以后你是生是死,跟謝家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謝季軒愣住,他總算明白了,謝玉嬌和謝伯征鋪墊這么多,就是要將他趕出謝家。
若是他一出事,就將他趕出謝家,會顯得謝家人不近人情。
若是他屢教不改,明知故犯。大家只會同情謝家,唾棄他。
“一再原諒……屢教不改……”謝季軒呢喃了兩句,忽然大笑了起來,“哈哈哈……”
他明明記得,不久之前,謝玉嬌才一口一個“鈺哥哥”地叫著崔鈺。
謝玉嬌還說,崔鈺是值得結交的人,她說,時寧該為說崔鈺壞話而道歉。
而如今……
真是諷刺!
而時寧……她自始至終,都不贊成他接近崔鈺……
謝季軒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時寧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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