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寧腳步稍頓,沒有回頭。
她正要說什么,卻看到老王妃走了過來。
“已經處理好了?鎮北王妃如何了?”老王妃問道。
“已無大礙!”時寧說。
老王妃拉起時寧的手,說:“既然如此,就趕緊回去休息吧。”
她都在鎮北王府睡了一覺了,她家寧寧還沒合過眼呢。
想到小丫頭帷帽下會滿臉疲憊,她就心疼!
老王妃說完,拉著時寧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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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寧回到鎮南王府后,洗個澡,吃了點東西,就睡覺去了。
前一日會試放榜,接下來陛下會在金鑾殿上,欽點狀元、榜眼和探花,之后會有前三甲游街和瓊林宴,所以書院放假兩日。
正因此,時寧睡得毫無壓力,醒的時候,已經是午后了。
時寧剛起來洗漱吃東西,顧無雙就跑了進來。
她來到時寧對面,一屁股坐下,開口說:“你總算起床了!”
時寧吃東西的時候慢條斯理的,動作優雅好看,但顧無雙此時卻覺得格外礙眼。
“你怎么還慢悠悠地吃東西?”
時寧有些不解:“不然呢?”
顧無雙十分無奈:“書院之所以放假兩天,是方便我們去看狀元游街。如今,狀元郎都出宮門了,你還在這里慢悠悠吃東西呢!等你到街上,估計連狀元郎的馬揚起的灰塵,都見不到了!”
時寧并不在意:“見不到就算了,也沒什么好看的!”
顧無雙換了位置,坐到時寧身邊,說道:“不行!你必須跟我去看!我一大清早就來找你了,因為你在睡覺,我等了你兩個時辰,你忍心拒絕我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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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寧到底還是被顧無雙拉著出了府。
她們去了京城之中最繁華的朱雀大街,這里也會是狀元游街停留最久的地方。
朱雀大街兩旁人山人海,附近的茶樓酒肆也是人滿為患。
顧無雙領著時寧進入千茗樓,來到了事先訂的雅間。
雅間視線不錯,整條朱雀大街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。
很快,時寧和顧無雙就看到游街的隊伍從虹橋而來。
禮官開道,鑼鼓齊鳴,前三甲身穿紅袍,帽插宮花,騎著高頭大馬,走在隊伍中間。
“哇,好威風啊!”
顧無雙看著游街隊伍,十分興奮:“可惜女子不能參加科舉,不然咱們也要如此風光地游街。”
時寧聽了這話,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你的意思是,你要努力學習,考進前三甲?”
顧無雙:……
好像就算女子能參加科舉,她也做不到。
顧無雙看著時寧,說道:“我的意思是,若是女子能夠參加科舉。你一定可以成為前三甲的!”
按照時寧過目不忘的本事,她對時寧有信心。
想到這里,她面色凝重了幾分。
“寧寧,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惜?”
時寧明白顧無雙的意思,她笑道:“是有些可惜,但沒事,我相信縱有一天,女子也可以科舉的。要知道,前朝女子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,如今,女子已經可以讀書了!”
顧無雙點點頭,她也是這么覺得的。
時寧看了一會游街的隊伍,正欲收回視線的時候,被橋邊一個少年郎的身影吸引住了。
少年在虹橋下駐馬,避讓游街隊伍。
他高束黑發在微風中輕漾,衣擺也在空中飛揚,衣袂發絲的弧度,襯得那絕世姿容愈發好看。
時寧此時此刻,腦海之中只有一句詩詞。
“騎馬倚斜橋,滿樓紅袖招。”
顧無雙看出時寧的異樣,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有些驚訝:“那是裴世子?”
時寧點頭。
顧無雙嘖嘖出聲:“不愧是裴世子,就算是跟盛裝游街的前三甲相比,也毫不遜色,甚至可以壓他們一頭。”
顧無雙說話間,裴野已經避開游街隊伍,策馬朝著西城門而去了。
“裴世子這是要出城嗎?”顧無雙疑惑地道,“聽說昨晚鎮北王妃忽然病倒,經過神醫搶救,才穩定了病情。今日,裴世子又匆忙出城。難不成,西北又起戰事?鎮北王又出事了。”
時寧覺得顧無雙分析得有道理,但她并未說什么。
顧無雙見時寧一聲不吭,不太滿意:“你怎么不說話?”
時寧反問一句:“我們不是來看前三甲游街的嗎?”
顧無雙這才回過神來,說道:“哎呀,都怪裴世子太扎眼了!”
說完,時寧將所有的注意力,都放回到游街隊伍身上。
游街隊伍過去之后,街上的百姓都跟著前進,隊伍越來越壯觀。
顧無雙問道:“我們是要跟上去,還是要回去!”
時寧說道:“還是回去吧!”
于是,兩人起身下樓。
兩人下樓,在經過如意賭坊的時候,被賭坊的人攔住了。
為首的,是一個穿著青衫,掌柜打扮的人,看起來比較精明。
他身后跟著四個人,應該是賭坊的打手,長得五大三粗的,看起來高大又結實。
他們的衣服上,都繡著如意賭坊的標志。
顧無雙下了一跳,當即上前一步,將時寧護在身后。
“你們想干嘛?”
掌柜看著時寧,問道:“這一位可是鎮南王府沈家的沈時寧沈大小姐?”
時寧沒說話,倒是顧無雙提高了音量,說道:“知道她是鎮南王府的大小姐,還敢攔路,你活膩了嗎?”
掌柜賠笑道:“小的并不是要攔大小姐的路,小的只是有事相商。我們賭坊,昨日來了兩位公子,他們已經玩了一天一夜了,欠下不少的債。但他們不愿意清賬,其中一個說,等你去找他,他才會清賬。所以我們才會來請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