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頭,諸大娘同酒保兩人已是一人拿著把斧子奔了過來。
“你等真真惡毒之輩!”
漢子大吼一聲,不退反進,左攔右砍,沒幾招就將酒保放倒在地,那婆娘還想說什么,被這人手起刀落砍下腦袋。
“但愿還來得及。”
漢子說了一句,看向后廚敞開口的地窖,兩扇門板翻開放于地上。這洞口處血腥味撲鼻,人往那一站只覺得陰風陣陣,朝下探望時,卻是有張短梯子,下得這處,角落里堆著幾張人皮,幾個大桶放在案板下方,能清楚看到堆放在內的腿骨與人頭,房梁上半扇人被鉤子吊在那里往下滴著血。
三個伙計正將一個大漢扒的赤條條的,一人手持尖刀高舉,見得人下來大吃一驚,三人頓時朝這漢子撲過來
“死――”
那漢子也是嚇了一跳,手中樸刀當先砍死一個,讓開另一人撲擊的同時,樸刀往上一撩變將人開膛破肚,隨后雙手一錯,刀身調轉,猛地往后一插,“噗”的一聲搠進身后人腹部。
“倒是命好。”
那漢子甩了下血漬,看著躺在案板上的楊志說了一句,昏暗的光線里,那青色的胎記看起來似是黑色,胡亂將衣服蓋到他身上,隨后背了上去。
……
“水……”
沙啞的聲音發出,楊志腦子昏昏沉沉的,舌面似乎化為沙漠,嗓子火熱的很,似乎每一下呼吸都能噴出一團熱氣。
“給,水。”
一個男聲傳來,隨即瓷碗的觸感貼到嘴上,楊志咽了兩口,冰涼的水下肚,似乎能澆滅喉中的火焰,身上似乎有了勁一般,顫巍巍的半側過身子,抓著碗仰面喝了。
“咳咳……呼――多謝……”楊志嗓音沙啞依然,只是口中似乎沒那般干燥了,拿手扶了下劇烈疼痛的腦袋,雙眼半天才聚焦面前之人,見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,四下打量,看著灶臺與鍋碗瓢盆似乎是在后廚,隨即驚覺身上不著寸縷,只胡亂蓋著自己的衣衫,連忙拿衣物捂住要害:“可是恁救了灑家?未知英雄如何稱呼?”
那漢子一笑:“你這人倒也有趣,問人前不報下姓名嗎?”
楊志連忙道:“失禮了,灑家姓楊名志,乃是朝廷軍官,因……因公事路過此處,不小心著了道,慚愧!”
那漢子笑道:“原是恁地,將軍少見這江湖伎倆,一時著了道并不稀奇。小人乃是相州人士,也姓楊名林,江湖上抬愛,都喚小人錦豹子。”
說著話一頓,拿手摸著下巴,看了看對面那一大塊青記:“說來曾聽江湖上傳聞,天波府有位青面獸也叫楊志,早年還曾應武舉,前段時日做了殿前制使。”
楊志苦笑:“正是灑家,這般模樣,倒是讓楊林兄弟見笑了。”
楊林連連擺手:“哪里話!對天波府小人一直甚是敬仰,未想這里見著真人。”
看著楊志那狼狽樣笑道:“小人先出去,楊制使先穿好衣服。”
當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,找了個桌子坐定了,不多時就見楊志穿好衣服走了出來,只是步履有些蹣跚,膝蓋老是不受力往地上彎,似乎蒙汗藥的勁兒還未完全過去,連忙上去攙扶了讓到桌旁來一同坐了。
楊志坐下,面上有些不自然,抬手對這楊林一禮:“今日若不是楊林兄弟相救,楊志難免變為他人腹中之食,救命之恩不敢或忘,只如今身無長物,還望兄弟莫要見怪。”
楊林知他是見了那處地窖的情形,他本也沒將地窖門關起來,也是想讓這楊志知道發生何事,此時見說抬手還禮:“楊制使恁地多禮,小人向來不喜這黑店買賣,今日救下制使也是機緣巧合。”
說著從一旁桌上拿起刀遞過去:“小人來時見桌上放著一刀,想是制使的隨身兵刃,如今物歸原主。”
楊志露出笑容,伸手拿了,再次行禮感謝:“確是灑家家傳之物,多謝楊林兄弟。”
“制使說的甚話,恁出來也就看到了,小弟只是提個醒罷了。”說話間,楊林起身從旁拿了打好的井水。
那邊楊志無力的捏了捏刀鞘,心中似是有了著落,看著楊林道:“未知兄弟緣何來此地?”
那邊嘩嘩的倒水聲響起,楊林將水遞給楊志:“制使再喝些吧。”
說著自己也喝了一口:“小人來京東找個友人,多年未見頗為想念,貪圖路近走的此處,制使怎生在此的?”
楊志嘴角一抽,頗有些不自然道:“灑家也是外出公干看的此路頗為方便才走的,哪知差點陰溝里翻船。”
楊林看看外面天色,口中道:“那不知制使公務是否催的緊急,現時天色可是不早。”
楊志聞聽也抬起頭,他來時尚是午時,如今日頭已經偏西,天邊的云彩都染上一層淡紅,遠遠望去似是有人抬手在空中抹了一筆。
“灑家尚有時間。”說著又嘆口氣:“再說灑家這身子還未緩過來,恐也無法趕路。”
“那看來今日你我只能宿在此處了。”楊林笑了笑道:“不知制使是否介意此間死過人。”
楊志嗤笑一聲:“灑家戰場都上過,如何在意這點,兄弟太也小覷人。”
楊林趕忙拱拱手以示歉意,楊志卻是笑了起來,楊林見此也知他乃是玩笑話,不由也是笑了一陣。
兩人當即決定晚上在此宿了,楊志藥勁兒沒過,行動尚不方便,楊林卻是前后將被砍殺的人都扔入那地窖,關了門找大塊石頭壓了,又找土將地上的血跡蓋了,方才為這晚間的膳食忙碌起來。
這二人也不敢用這店中的鍋盆,誰知那都盛過什么,倒是楊志在屋子后面尋到一個雞舍,里面養著打鳴的公雞,楊林還帶有一些干糧,當下將那雞放了血,打了水燒開燙掉毛發洗凈,就生了堆火烤著吃了,算是解了二人晚膳問題。
這楊志吃了些東西也算恢復一些體力,只是行走間仍是沒有往日般有力,強撐著精神出去弄了些草料照顧著馬匹吃了,二人又各自打水燒了燙腳湯,當晚打鋪蓋就在這店里睡了。
原著中楊林應是彰德府人士,只是這是金朝改的地名,所以改回宋時的稱呼――河南相州。
另,小可也在想要不要這么麻煩全都改回宋時地圖的名稱,貌似用原著的也沒啥……
ps:emmm。。。很想寫楊志醒來屁股疼,但怕引起部分書友不適,因此算了(*^^*)_c